这样大大方方的见面,甚至于就连竹非远都有些讶然,平时他们见面都是在晚月楼,要不然就是在人比较少的地方,毕竟他并不是夜国的人,若是因此而惹出了什么麻烦,终究是不好。
但今天,月清晚居然约他在晚月楼对面的茶楼上见面,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吧?
下边的人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上边的两人了,虽然这些人可能不会认识月清晚,也不会认识竹非远。
竹非远看着对面的月清晚道:“晚晚,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月清晚拿出了一大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写了些什么。
“上一次打赌,你想要的资料,关于夜青玄的事情都在这些纸上,今天我是来履行这个约定的。”
竹非远笑了起来:“看来晚晚你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嘛。”
说着就要来拿那叠纸,但是却被月清晚一把按住了。
竹非远见状:“晚晚,你还有什么条件就一并说了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最近夜国帝都之中这些关于我的流言都是你散布的吧,我要你在明天之内,让我听不到关于一点我和那个人的流言蜚语。”
竹非远唇角弯了弯:“没问题。”
他答应的如此之快,都让月清晚怀疑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了,不过答应了就好。
竹非远伸手再次去拿那叠纸张,却又被月清晚压住了。
他不由得道:“你莫不是还有什么要求吗?”
月清晚摇了摇头。
竹非远道:“既然你没有要求了,那还不赶紧放手?”
月清晚道:“我是没有要求了,不过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是你补偿我的,所以不算我的要求。”
“嗯,补偿?什么补偿?”竹非远有些惊讶,他难道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还要补偿?补偿什么?什么意思?
月清晚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让这些流言蜚语对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所以你必须要补偿我,还有……”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要补偿楼公子。”
竹非远瞬间就被气到了,忍不住发笑:“晚晚,你说这话就不太好了吧,虽然我让人散播这些流言,但最终的目的我只是想要撮合你们两个罢了,我觉得……嗯,你们两个挺适合的,所以,你又怎么能说我对你们造成了伤害呢?”
月清晚的表情很是淡然:“竹大公子,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你若是有这个空闲时间,还是回家多陪陪你的夫人吧。”
竹非远看着她道:“那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呢?”
月清晚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笑容,就好似在晚月楼之中和对面的人谈判价格一样。
“我的补偿呢就不用了,一起折到楼澈的那一份之中,我想让你帮他成为这夜国的丞相。”
竹非远目光微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月清晚点头:“不错。”
竹非远摇了摇头:“晚晚,你应该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夜国的丞相是慕容萧,而他也不过是因为慕容雪和她母亲的关系,所以才成为了夜国丞相,你现在让我帮助楼澈成为夜国的丞相那,慕容萧呢?”
月清晚抬眸,静静地望着他:“这有何难,可以像月国一样设立左右丞相,而楼澈,我要他成为左相。”
“自古都是以左为尊,你若让他成为左相,他就真正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没错。”
“难道你真的对他有意思?”竹非远好奇的问道。
月清晚却是问了一个另外的问题:“难道你没有这个能力让楼澈成为左相?”
明知月清晚的是激将法,可是竹非远却还是说道:“谁说我没有办法让他成为左相的,你等着吧,不出十日,我一定让他成为这夜国的丞相。”
“如此甚好。”
月清晚手一松,竹非远顺利的将那叠纸张给拿了过去。
只一眼,竹非远的脸色就变了,原来这夜青玄居然是风家的的公子啊,他的娘亲是雨竹夫人。
据说雨竹夫人曾经和寒雪飘有过一面之缘,而她曾经还是风家主的正妻,可是现在……
月清晚不耐的说道:“你若是要研究,请回去再研究,不要在我面前研究这些。”
竹非远无奈的收起了那几张纸:“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研究了。”
两人静静的喝了几杯茶,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或许应该说,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吧。
竹非远的目光扫过对面的晚月楼,又看了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眼神一凝,居然让他发现了一个身影,不由打趣般的望向对面的月清晚:“晚晚,有人来了。”
月清晚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到居然是楼澈。
月清晚冷哼一声,看来好的挺快的呀,一从病中出来,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他那一群朋友了吗?
不禁道:“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确实是没什么关系。”
竹非远有些无奈,然后在月清晚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冲着经过晚月楼门口的楼澈喊道:“楼公子。”
这一声呼喊,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不过听到那人口中的喊的是楼公子之后,他们又走开了。
倒是楼澈听到声音之后顺着喊声看过去,便见对面的茶楼之上一个英俊不凡的公子正在叫他,而他对面坐着的却是月清晚。
虽然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有什么用意,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迈步朝对面的酒楼走了上去。
竹非远对面的月清晚忍不住道:“你要干嘛?”
竹非远笑了笑:“帮你呀。”
“帮我什么?我不需要你帮。”
竹非远道:“晚晚,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了,表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你既然说要让他做丞相,那么这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及笄礼好了。”
月清晚有些诧异,这个要求不是他们方才才开口谈论的问题吗?他怎么可以将它当作是送给她的及笄礼呢?
再说了,楼澈做丞相和竹非远送给她的及笄礼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楼澈已经上楼,站到了他们那一桌面前,很自然也是打招呼:“月姑娘。”
然后目光有些警惕的看向竹非远:“不知这位公子是?”
竹非远也不恼:“楼公子请坐,我姓竹,叫竹非远。”
楼澈顺势坐下,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楼公子。”
而一旁的月清晚眉头已经皱得紧紧的,但是对面两人似乎就像没有发现似的。
竹非远道:“楼公子,上一次还是我和晚晚一起将楼公子给送回去的呢,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楼澈眉头一皱,瞬间便明白了,原来他就是上次和月清晚一起将他送回来的那个男子,也就是上一次他看见在城外那风景很好的凉亭之中和月清晚“私会”的那人。
于是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笑得很难看:“原来上一次是竹公子将我送回去的,那倒是多谢了。”
竹非远心情甚好:“不必客气。”
而此时月清晚看着两人,真的算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呢,她搞不明白竹非远究竟是要干些什么?而楼澈,他干嘛要上来?
竹非远看着月清晚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由关切的问:“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月清晚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一旁喝茶的楼澈却是被这个称呼给震惊到了。
晚晚?叫的这么亲切?他们之中好像他只见过慕容雪叫月清晚为晚晚,就连夜青玄都是称呼一声月姑娘,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叫她的名字叫得如此亲切?
而看月清晚,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反驳啊。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竹非远,果然是气质俱佳,但是好像夜国并没有姓竹的家族啊,难道不是他们这的人?
一瞬间却又哑然,不是夜国的人还能是哪儿的人呢?
或许只是他的身份没有和他们来往过,所以他不知道!
不过听着他问月清晚的话,他也转头望向她,果然看见月清眉头皱的死紧盯着他们两个。
“月姑娘,你真的没事吧?”
月清晚摇了摇头,但此刻她的内心可以说是暴怒了,简直就是想将他们两个直接都给扔下去。
而那边竹非远像是还不够乱似的,又嘱咐了一句:“晚晚,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回家之后一定要记得多补一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月清晚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她最近哪里有瘦了?明明这些天虽然都在晚月楼忙来忙去,但也很闲的好不好,她都发现自己还胖了一点呢,怎么可能还会瘦,真是多此一举。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只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你放心,晚晚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不尽心的完成呢。”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让的楼澈一头雾水,看样子应该是旧识了,但是他从未听夜青玄他们提起月清晚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啊,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月清晚点了点头,她现在想回去了,不想再呆在这里。
起身就要离开:“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唉,等等,晚晚。”竹非远一把拉住月清晚的手,让她继续坐下,这才说道:“我你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吗?”
月清晚甩开他的手,这话说的,若是他们两人在场那倒没有什么,可现在楼澈在这里,他绝对会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顾及楼澈的感受?
反正她和竹非远的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虽然她之前对竹非远有过感情,但是随着他已经成亲,她也慢慢的看开了。
但是这段话听在别人耳朵中,绝对有不一样的想法。
果然,楼澈在听到朱非远这么说之后,目光狐疑地往两人身上瞄了瞄,在见到月清晚重新坐下之后,眼里疑惑的更甚,但他还是没有问些什么。
月清晚有些不耐的看着竹非远:“你还有什么话?赶紧的一次性说完,我还有事情。”
竹非远道:“晚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墨城的珍宝特产墨玉石制作的玉簪吗?前段日子我去了一趟,只可惜你知道的,墨城虽然有墨玉石,但是始终都被欧阳世家控制着,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了云国去,上一次看你很是喜欢,便问一问你,若是你还想要,那么我就只能放下身份去和郡主求一求了,若是你不要,那我也省心一些。”
听到这话,月清晚的眼神稍微有些复杂的望着竹非远远,她以为他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呢。
那是之前他们一起到墨城去办事,偶然间看到了很罕见的墨玉石,可是别的地方都没有。
第一眼看到,月清晚就喜欢上了,只可惜问了之后才知道,墨玉石虽是墨城出产,但一直都被欧阳世家掌控着,他们玩月楼虽然与欧阳世家有不少交情,但是她只是晚月楼其中的一个楼主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江晚月。
欧阳世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将墨玉石无条件的奉送给他们?
更何况大部分出产的墨玉石都被欧阳少弦送给了容华郡主,简直就是……
所以若是真的想要得到墨玉石,除了欧阳世家那边之外,就只有容华郡主手中才有,而他这么说,难道他要去和容华郡主谈条件吗?
只是……
他难道不知道吗?清染本来就是容华郡主身边的人,她若是真的想要墨玉石做的玉簪,拜托一下清染就好了,何必让他用条件去交换呢?
闻言摇了摇头:“不必了,东西虽然漂亮,我也很是喜欢,但你若是因此真的去找了容华郡主,欠了她的人情,恐怕日后你在竹家会有些艰难。”
“你真的不要?”
“不要。”
竹非远有些可惜的看着月清晚:“哎,我还想说,本来想衣和容华郡主是有几分交情的,上一次她就送了想衣一块墨玉石,若是你想要,让想衣送你就是了,结果你却不要了。”
月清晚胸口不断的起伏,恶狠狠的瞪着竹非远。
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若不是害怕他会因此更招竹攸悠的记恨,她有必要拒绝吗?
可现在倒好……
若是花想衣和容华郡主有交情,那她干嘛要拒绝?墨玉石世间罕有,只产自墨城,错失了这一次机会,若是她日后真的想要墨玉石,恐怕都得用不菲的代价才能交换回来吧,毕竟她和容华郡主根本就连面都没有见过。
真是白瞎了她的担心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竹非远,字正腔圆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竹非远好笑,看来月清晚是真的生气了,居然都让他滚了。
不由得劝道:“晚晚,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生气对身体不太好。”
“滚,赶紧滚,趁我没发火之前你给我赶紧滚,否则我把你打的不能见人你信不信?”
知道月清晚说的这多半都是气话,若是真的比修为,他可是高出了她一大截的,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打得不能见人。
不过她都已经生气了,他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于是急忙起身:“晚晚,那我就先走了,你要记得回去好好休息啊。”
回答他的是月清晚扔过来的一个茶杯,竹非远迅速的躲过了那个茶杯。
竹非远笑着望向月清晚:“晚晚妹妹的脾气真是好大呢。”然后在她下一次生气之前连忙离开了茶楼。
此时的月清晚心中甚是气愤,竹非远明知道她很喜欢墨玉石,却居然还这么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下一次不要再让她看到竹非远,打不过又怎样,打不过她也要打。
气急败坏的坐在桌边,而一旁的楼澈显然也是有些讶然,他们讲的他都没有听明白,但好像又听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月清晚想墨玉石,但这东西那个叫竹非远的也没有,但是他应该能弄的到才对呀,他不明白,月清晚为什么如此生气?
不由小声问道:“你干嘛那么生气?”
月清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楼澈不死心,再次问道:“墨玉石是什么东西?”
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他真的没有见过墨玉石。
若是普通的什么玉石,就算是世间罕见的软玉他都听过,也都见过,可是这墨玉石……应该也算是玉的一种吧,但是他为什么连听都没有听过呢?
月清晚平复了一下心情:“墨玉石当然是一种玉石了。”
楼澈不解:“既然是玉的一种,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只要你有心,难道还找不到吗?”
月清晚白了他一眼:“墨玉石是说要找到就能找到的吗?这东西只出产在墨城,偏偏产量极少。”
产量少又如何?关键是欧阳世家啊……
欧阳世家是人能得罪的吗?不能。
欧阳世家这一代的家主有一个儿子叫做欧阳少弦,他的未婚妻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容华郡主啊,和云国的人扯上了关系,欧阳世家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有谁敢去得罪欧阳世家?
更何况,若是她真的想要这墨玉石,也要和容华郡主有交情她才会送啊,否则谁会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互不相干的人。
说实在的,墨玉石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但是很漂亮啊,有冬暖夏凉的作用,与其它的玉石大不相同。
她曾经去墨城,也只见过一次,可是只一眼就喜欢上了,结果却是一直得不到,看来这东西也是要有缘分才能得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