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之中,月清晚和竹非远对立而坐,两人好不惬意?
楼澈刚冒出了一个头,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
装作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到想要看一看,他们两个在聊些什么……
哼哼!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露头之后,就已经被竹非远和月清晚发现了。
月清晚有些讶然,他与楼澈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再次见面,他怎么都开始爬墙了?
而竹非远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似的:“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年没有过来,这边你们俩的相处模式就变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月清晚摇了摇头:“你明明知道的,现在情况比较特殊,竹攸悠那边盯我盯的那么紧,我若是在这个关头和他接触的话,恐怕竹攸悠会对他下手的。”
“下手又如何,你怕什么?反正你们俩人之间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你来救他的,如此你也能让他对你芳心暗许呀。”
月清晚瞪了他一眼:“你说话怎么和夜倾凰一模一样,当初我遇到楼澈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结果我就真的遇到了他,你今日这么说又是有什么意义?”
竹非远叹了口气,目光真诚的看着她:“晚晚,我这么说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他遭受伤害,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对他坦白,或许你们两人之间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有些生疏了。”
“我与他之间有什么生疏的呢?我们俩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晚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你其实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而不自知,你最近为什么从来不肯见他?不就是因为担心竹攸悠对他下手吗?如此的关心你还能说自己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吗?”
在墙头上的楼澈一惊,心下暗喜。
月清晚喜欢他,可是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而且这阵子他也不是没再找过她,可是每一次都被她拒绝了。
难道说她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有危险吗?
这又是什么道理?
竹非远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在了月清晚的身上。
月清晚不禁回想这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自从楼澈送给她那根玉簪之后,她确实是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而那一晚她受伤,不小心闯进了他的屋子之中,被他救了一次。
可是后来清染告诫他,若是和楼澈走得近,恐怕会给他带来危险。
也就是这样,她在担忧着他,所以才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她喜欢楼澈,不想给他带来危险,原来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楼澈吗?
只不过她那天并没有承认,谁都没有说。
楼澈并没有来找月清晚问些什么,而月清晚也没有跟楼澈说,那天她其实知道他就在墙头上偷听。
可是一个月之后,当传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传来的时候,月清晚才觉得心口一阵恍惚。
她本想走出那段让她伤心的时间,当她遇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在人前是温柔如玉的公子,而在她面前却幼稚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遇到一个托付终身的人了,却没想到那个消息却让她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无非就是在说,丞相楼澈在见过夜国公主夜倾凰一面之后,就对她一见倾心,经常到皇宫之中去找她。
也是自那一天之后,月清晚将楼澈曾经送给她的那根玉簪放入了密室之中,再也没有取出来过。
之后便是跟随着夜倾凰离开了夜国,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见楼澈一面。
有些事情不说破就好,既然那个人对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又何必要强求呢?
或许之前真的是她误会了,他对她真的只是朋友之情。
而自从月清晚离开了之后,楼澈却是有些茫然了。
他到哪里都不能找到月清晚,最后还是在皇宫之中遇到了淑贵妃,她告诉楼澈。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月清晚居然有那样的身份,她就是当初他救了一次的江晚月。
他知道晚月楼楼主的身份很是危险,可是他没有想到,月清晚居然就是江晚月。
但是两人长得分明就不同啊……
可是她现在离开了,而他又不知该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她。
也因为夜倾凰的那件事情,帝千绝警告过他之后,他爹娘就开始准备安排他的亲事。
无数女子的画像被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爹甚至已经发话,让他必须挑一个女子成家立业,否则就和他断绝关系。
其实他对夜倾凰并没有什么深沉的爱意,只是莫名的会被她吸引而已。
所以当他爹跟他说让他娶一个女子成家立业的时候,他脑海之中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居然是月清晚,然后他思索了一下,若是真的要让他娶亲,那么娶月清晚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他看着他爹娘:“将那些画像都扔了吧,去向月家提亲便好。”
月家?!
彼时,他爹娘都有些膛目结舌的望着他。
月家那个姑娘如今可是十八了呀,至今还未嫁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从前听说自家儿子和那位月姑娘走的比较近,可是这近一年来,并未听说他们两人之间曾经见过面呀。
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娶月家的那个姑娘呢?”
楼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在她面前,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吧。
时间过得非常之快,一个月的时光转瞬而逝。
夜国丞相娶妻,娶的还是朝中重臣月修江的女儿月清晚,更何况这还是圣上赐婚,如此盛大的婚宴中,那些人岂能不来?
更何况月家可是这夜国能够和云家并立的门阀之一,家世雄厚。
更有夜皇亲口御赐月家家主一品俸禄,如此之荣宠,他的女儿成亲,况且还是夜皇亲自下旨,如此,不知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她们羡慕的人是月清晚,嫉妒的人却也是月清晚。
楼彻年纪轻轻便已是夜国的丞相,家世虽然比不上月家那样的大门户,但是在这京中也是少有见的了。
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想要嫁进这丞相府,可是楼澈却说,自己只愿求得一心人。
所以她们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楼澈的那个一心人究竟是谁?
前段日子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据说他对夜国公主一见钟情。
却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一个月之后,圣旨亲下,是为楼丞相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居然是月家的月清晚。
所以她们都觉得,楼澈恐怕根本就不会喜欢月清晚。
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楼澈也违抗不得。
但是她们似乎忘了两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楼澈和月清晚其实是有交集的。
月家从来都是以书香门第自称,月家的女儿月清晚自小就知书达礼,而她的婚事也全权由皇后娘娘包办,与一般女子不同,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那一天,歌舞升平,踌躇交错,流水宴摆满了整整一条街。
羞珍美玉,极尽奢华,这便是月家女子与当朝丞相的婚事。
夜已入深,楼澈才带着满身清冽的酒气推开了房门。
四臂红烛燃烧,桌上摆放着的各色糕点丝毫未动,更添一分凄迷。
而他的新娘,此刻正襟危坐于喜床之上,双手交握,脊背挺直,竟连衣角都未曾有半分移动。
恍惚之间,楼澈竟觉得在他面前的人似乎不是月清晚,而是另外一个女子。
像极了那一年闯入她房中的那个女子,但是她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吗?为什么他还会有这样的错觉。
缓缓挑开大红盖头,楼澈终于看清了今夜月清晚的容貌。
素雅的眉目清淡如水,袅袅婷婷之间像是沾上了露珠的荷花,透出了一股独有的婉约。
端庄大方,她的眼底弥漫出有些飘渺的薄雾,阻隔了他的视线。
楼澈轻叹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道,温柔的说道:“晚晚,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现在的月清晚眼神平静,面上虽然柔和,但是他竟看不出半分的喜悦。
月清晚站起身来,缓缓俯身,动作浑然优雅。
“夫君,晚晚并未不愿意,只是事情太过仓促,让晚晚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那冰冷的神色,楼澈眉头皱了皱:“你是在担心你的身份会为我带来危险吗?”
果然,月清晚的眼神之中划过一抹诧异,却只是是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夫君说笑了,晚晚就是月家的大小姐,哪会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呢?”
“比如,晚月楼的楼主呢?”
终于,他在月清晚的眼神之中看到,她倒是没有冰冷了,而多了一抹嘲讽。
她也不像方才那样恭恭敬敬的,而是像极了她以前的习性一般:“楼澈,你以为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有怎样?我们之间终究是隔了一层,我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做你楼家的媳妇,我还有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楼澈看着如此疏离的月清晚:“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去做?难道我们不能一起吗?”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楼澈,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我本无牵无挂,我嫁给了你,会为你带来危险,到时候还要护你周全,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自私吗?”
“晚晚,我知道那天我说错了,我不该这么逼你的,我告诉你,我对夜倾凰只是有些欣赏而已,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当初京城之中会传出那些流言蜚语,其实是……”
说到此处,楼澈竟是略微有些吞吞吐吐,“其实是夜青玄给我的建议,他说让我看一看你究竟会不会……吃醋……”
月清晚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一切难道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楼澈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哄哄她,可不能再让她误会了,否则他就真的是要后悔死了。
月清晚有些半信半疑,这件事情虽然复杂,她也会去弄清楚的,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在楼澈的眼皮子底下,那么自然也不好隐瞒。
但是……
“楼澈,我并非与你开玩笑,我的身份不一般,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楼家的,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你只会拖累我的。”
楼澈目光清澈:“我不怕,晚晚,至少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我有这个责任要保护你,我定不会让你独自陷入危险之中的。”
听着他的这一番话,月清晚忍不住揉了揉眉头。
他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但是他们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所谓的隔阂好像不存在了呢!
他们之间的相处又像是从前那般。在楼澈的面前,月清晚永远是那么的强势:“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各自休息吧。”
“各自休息?”楼澈不满的看着月清晚:“晚晚啊,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月清晚的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笑意妍妍的看着楼澈道:“洞房花烛之夜?呵呵,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睡地上,不要妄想着睡到我的床上来,否则我在你身上戳两个洞,到时候他们发现的就只会是你的尸体,而不会是你的人了。”
看着月清晚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还有她身上那霸道无比的气势,楼彻败下阵来。
开始打地铺……
想他大好的洞房花烛之夜,居然要睡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真是毫无人性的女人啊……
“晚晚,这地上凉,睡久了恐怕会生病的。”
月清晚此刻已经卸了头饰,将被子和枕头扔给了楼澈,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张小榻:“看到了没?你要是嫌地上凉,就睡那张软榻上去,虽然没有这张床这么宽敞,但是好歹没有睡在地面上那么凉的,你可别说我没有良心啊。”
看着不远处那张软榻,楼澈抱着被子默默的走了过去。
你这还叫没有人性吗?简直就是没有人性到极点了吧!
但是无奈,若是普通女子那倒也就算了,可是对面的人是月清晚啊。
他可是见识过月清晚厉害的,想要用强?别开玩笑了,他又打不过她。
翌日一大早,天色大亮之时,楼澈才醒了过来。
在软榻上睡了一晚,虽然并没有这么难过,但是在软塌之上……总之一言难尽啊。
他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动静,不禁喊道:“晚晚,起床啦。”
没有动静……
“晚晚?”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他不由得走近一看呵,这床上哪还有半个人影。
那件红色的喜服,正叠的工工整整的放在床榻之上。
而她的人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想到此处,他一脚踢在床榻沿上。
顿时……
“嘶,好痛。”
待他洗漱好赶到大厅之时,一袭藕荷色烟萝衣裙的月清晚十指如兰,认真的将一碟碟晶莹剔透的糕点和羹汤摆上桌,一眼望去,仿佛绝美的莲瓣层层铺开。
楼澈进门之时,看见的便是一个佳人的侧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她今早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叫他,害得他到现在才醒,这下好了,他爹肯定又要说教他了。
果然……
他爹娘对于月家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已经十八岁了还未出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今日一瞧,这规矩,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都是世间无双,万里挑一的。
也唯有月家的大小姐才担得上明珠之称呢!
见着楼澈姗姗来迟,他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时辰已过了吗?”
楼澈偏头看了一眼月清晚,只见此刻的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笑来。
楼澈愤愤不平,都是她害的,月清晚做得如此之好,就越是体现出了他这个不孝子啊,但是他又不能说破什么,只好低着头任他爹责骂。
在他爹絮絮叨叨的责骂声中,月清晚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淡雅和笑意,轻声道:“爹爹莫要再责怪夫君,都是晚晚不好,初入府邸不懂规矩,害得夫君误了时辰。”
楼澈嘴角抽了抽。
而他爹则是一脸笑意地望着月清晚,看来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的嘛!
几人依次序落座,望着桌上那一桌的美味佳肴,美得赏心悦目。
楼澈不经意的问道:“都是你做的?”
月清晚似是害羞的点了点头:“也不知这些是否符合爹娘与夫君的口味?”
楼澈夹起一块色泽晶莹的软膏,听闻这话,筷子一抖,差一点手中的糕点就掉了下去了。
这能和昨天晚上那霸气侧漏的让他去睡软榻的女子合为一体吗?
他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她很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绵羊啊?而昨天晚上那个就像是一只山中称王的老虎。
她的戏演的可真好。
他将糕点递到唇边,咬了一口,还真不错,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晚晚啊,关于昨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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