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还是走上前去,恭敬的喊道:“岳父大人。”
月修江抬头看了他一眼,含笑道:“原来是楼澈。”
对于楼澈和月清晚和离的这件事情,月修江自然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只不过他对这件事还是略微有些遗憾。
只能道:“晚晚那个丫头性子有时候虽然倔,但是有时候又很软,说不准过两天她就改变主意了,你们之间若是真的有缘分,就不应该放手。”
楼澈一怔,他这是支持自己?
连忙道:“岳父大人请放心,我和晚晚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大皇子的一声呼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看过去之时,只见大殿之上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夜青玄又是谁?
夜青炎一身素服,一脸悲戚,眼眶还红彤彤的,似乎刚哭过不久似的。
看着外面的人群,他很是悲戚的喊了一句:“父皇驾崩啦!”
楼澈眼睛一眯,夜皇真的驾崩了?他为什么觉得有些不信呢?
他看向场中的那几位老臣,果然,那几位老臣的面上却是不那么认为,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嘲讽似的?
云老将军甚至看都没有看夜青玄一眼,闭着眼睛靠着一根柱子正在假寐……
对于他如此做法,夜青炎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并未说什么。
而楼澈身边的月修江,他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以他的能力,自然知道夜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夜青炎的说辞,他很是不屑。
人都没有在皇宫之中,你居然就说夜皇驾崩了?他哭的两个眼睛红彤彤的,这不就是在博别人的同情吗?
可是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却觉得夜青炎实在是太假,毕竟人都没有在皇宫之中,说不准夜皇现在还活着,他哭个屁呀。
不就是想趁着现在动乱之际,夜皇失踪,夜倾凰和夜青玄他们又不在,他好顺理成章的登上这个皇位吗?
只不过若是等到夜倾凰他们真的回来了,他这个皇位难道还坐得稳吗?
这可难说啊……
夜青炎站在高位之上,看着大殿之中群臣明显的不信,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若不是他提早得了消息而控制了整个皇宫,哪有他现在这番作为?
可是看着下面那些老臣,一个个的都挺不配合,他心中就越微有些愤怒,好歹他也是堂堂皇子,这些人居然一个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于是夜青炎只能开口道:“各位大臣,本皇子知道这件事发生的比较特特殊,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事情已经发生,父皇的确是驾崩了,而我现在以夜国皇长子的身份暂时接管国事,待到将父皇的后事办理完成之后,我便即刻登基。”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倒也有一小部分人当场就跪下去了。
而那一部分其实几乎都是一些年轻的官员,而那些上了年纪的那些官员们却是不以为然。
他们又并非蠢,自然知道夜青玄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只不过,他们其中有的人却是不以为然,无论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比如说云老将军,虽然他只是一个武将,但是在夜国的地位不可动摇。
他的责任可不是保护皇位上的那一个人,而是保护夜国的臣民,所以若是夜青炎真的是一个好皇帝,他也不介意拥护他,但看来……
他真的是小看了他们,况且现在这些事情,他也不着急着手处理,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吧!
所以他率先跪了下来,一脸的悲戚:“老夫一生戎马,幸得夜皇看中,现如今夜黄不幸驾崩,老臣誓要为他守孝三年,所以恳请大皇子准许老臣辞官回家。”
听到云老将军的这一番高谈阔论,朝中也有一些人议论纷纷,云老将军的地位在这朝中可以说是无人撼动的。
且不说他的女儿是夜国的皇后,他也还是他们夜国的战神,如今他却说要辞官,这未免有些让人难以预料吧?
就连夜青炎也没有预料到,本来他还以为若是要对付云老将军,恐怕还要费一番手段呢,可是如今他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提出了要辞官,反而让他的手段都没处可使了呢!
可若是不答应他,他这心中又像梗着一根刺一样,可若是答应了他,那些大臣会不会不服他的这个决定,认为他是在故意打压夜国功臣?
想了想,夜青炎只能这么说:“云老将军为夜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已到花甲之年,回家颐养天年必然是要的,只不过若是老将军一走,这夜国的兵权……”
夜青炎说话留三分,但是云老爷子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兵权吗?
可是就算将兵权给了他,他也不一定能够号令夜国的军队。
更何况夜国现在算是变天了吧,这么多年,夜国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了,若是真的与其余那些皇朝开战,恐怕真是看都不够看的。
云老爷子一脸的轻松之意:“殿下,老臣愿意交出兵权,如此一来,夜国的兵马就全部都在殿下的手上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虽然身在军营之中,但是他们也一定会听候殿下差遣的。”
夜青炎大喜过望,只要云老爷子一交出兵权,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既然他想要辞官回家,那么就让他回家颐养天年去吧,这样他也不能算是亏待老臣啊,于是很快的便同意了。
随着云老将军这一开口,朝廷之中一大部分年迈的官员也都开口了。
而他们,自然是曾经见识过那些事情的人,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老人并未有见识过那些惨烈的景象,反而还在沾沾自喜。
比如说那些个文臣,他们一辈子只是舞文弄墨,何曾见识过那样恢宏庞大的景象,所以,他们的覆灭是注定的。
楼澈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有一些犹豫,月清晚的话还历历在目,更何况方才云老将军的决定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是假的,夜皇或许是失踪,或许真的死了,但是无论如何,夜青炎要登上这个皇位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他们阻止不了。
可既然阻止不了,那么他究竟应不应该像他们一样辞去丞相一职呢,还是说他要继续留在皇宫之中?
他有些犯难了,就连月修江也已经说要辞官回家,颐养天年。
临走之际,却是给了楼澈一个忠告:“楼澈,若是你觉得为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话,其实你可以假意归顺他的。”
楼澈一怔:“假意归顺?”
可是待再看过去的时候,月修江已经走出了大殿。
原地思索了片刻,楼澈终于做出了他的决定。
他说的没错,他可以假意归顺于夜青炎的。
毕竟若是放弃了丞相一职,有很多事情也不方便了。
有些事情传得总是非常快的,很多位大人一同辞官这样的消息,让人心惊的同时,又不免都在猜测着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晚月楼之中的月清晚听着那些议论,却是有些漫不经心。
她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虽然不知道夜紫曦究竟有没有杀了夜流云,但是现在夜流云失踪已成了事实,皇宫之中必定大乱。
所以他对楼澈说的那个建议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现在关于皇宫之中的这些事情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间随着一分一秒的过去,月清晚的心就更加沉了下来,都说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而现在也同样如此。
“月清晚!”
一声暴喝响彻整个夜国。
感受着那个声音之中的怒意,月清晚缓缓的笑了起来。
萧别离终于还是来了呀,她今日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躲过?只能暗自祈求老天保佑一点了。
晚月楼之中,很多人都听见了萧别离这一声隐藏着无尽怒火的声音,他们自然也知道月清晚就是他们的楼主,所以在听到这愤怒的声音之时,他们第一个担心的就是他们的楼主。
萧别离此刻可以说是有些疯魔了,就在片刻之前,他参照着月清晚给他的那本书上的法子为他妹妹续命,可结果呢,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妹妹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确信,自己肯定没有出问题,完全是按照月清晚给的方法做的,那么也就是说,是她给的那几张纸上面是错误的方法,从而害死了他的妹妹。
他今日便要月清晚为他妹妹偿命!
他呵护了这么多年,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断送了性命……
月清晚,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月清晚持剑长剑迎风而立,就站在萧别离的对面不远之处,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戏虐:“萧公子。”
别看月清晚现在面带笑容,但她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与萧别离交涉过了两次,她又怎会不知对方这位的强大,更何况现在封印已经解除,对方的修为一定直线上升,而她却还是在原地,也不知究竟能不能打过他?
莫名的,她居然开始想起了楼澈,若是今日真的不幸死在了这里,那可真的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呢,略微有些可惜呀!
她猛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专心致志的对付萧别离。
面对着对面的萧别离,在这样的强者面前,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萧公子,别来无恙啊。”
看着神情自若的月清晚,萧别离心中的怒火更甚,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让人敬而远之。
“月清晚,你真是好样儿的,你们晚月楼难道就是如此做事的吗?用一个假消息来换取你们所需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相信了你,所以我的妹妹就这么死了!”
听完萧别离的话,月清晚冷笑一声:“萧公子,你说话之前有没有想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觉得我们晚月楼骗了你,那么你又何尝没有骗过我们晚月楼?我承认我拿给你的那一本书里面的内容的确是假的,可是你给我的异佛心经呢?难道你就没有做过什么手脚吗?”
萧别离手中长剑指着月清晚,一脸悲愤难当:“月清晚,无论你怎么说,今日我就要你为我妹妹陪葬。”
“陪葬?萧别离,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狂妄自大,还有你那些小心思,所以才会害了你妹妹。”
“你胡说。”萧别离那么一瞬之间略微有些慌张。
“我胡说?”月清晚站在他的对面,也是时时刻刻警惕着萧别离的偷袭,“萧别离,你给我的那一本书,你确定里面没有被你动过手脚?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给我的是完整的异佛心经,那么我在查看辨别真伪之后,一定会赶去阻止你,然后将真的长春术交给你,但是偏偏你却这么自以为是的将其中最重要的几页都给撕了,如此一来,我要那一本异佛心经还有什么用?这难道不是你害死了你的妹妹吗?”
萧别离心中狂震,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就是仗着月清晚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异佛心经,所以才敢将里面最重要的那几页都给撕了。
那几页可以说是整本异佛心经之中的精华,撕了那几页,异佛心经的价值就大打折扣。
但是他没有料到,月清晚居然知道那最重要的几页被他给撕了,所以,现在他的妹妹惨死了。
这个原因究竟该推给谁?
不,不是他的错,都是他们害的。
剑指月清晚,萧别离目眦欲裂:“若不是你们先算计我,我又怎会来算计你们?所以这件事情你们要负很大的责任,唯有杀了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月清晚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和萧别离根本就说不通。
闻言默默的拔出了晚照,虽然只是一把赝品,但是有的时候也能抵挡一两招。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萧别离很是不屑的看着月清晚:“两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两年以后的今天,你觉得你还是我的对手?”
月清晚嘴角上扬:“究竟是不是你的对手,打过不就知道了吗?”
萧别离手中长剑一挥,猛然就攻了上来。
初一交手,月清晚就知道传言果然不错,萧别离既然是能够和当年云国那位一起切磋剑术,她就该明白他的剑法有多么厉害。
月清晚在他的面前,就如同高山仰止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月清晚拼命的抵挡,但是萧别离的攻击越来越甚,每一次,月清晚都觉得她和死神离得很近。
一招一式之间,萧别离拿捏的都非常好。
可是看着这样平静的萧别离,月清晚却更是心惊,拼命挥动手中的长剑,已是抵挡不住。
但是没办法,在修为上的压制,境界上的压制,还有剑术上的压制,她都不如萧别离。
败于他的剑下,这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现在的萧别离竟然如此的冷静,冷静到有点让人看的害怕。
“唰”的一剑,月清晚的左手手臂上被砍了一剑,鲜血淋漓,看起来触目惊心。
月清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受着手臂上的剑伤,但是她却必须让自己麻木,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疏忽,下一次受伤的就不是手臂,丢的很有可能是她的性命了,所以她不可以如此这般分心。
两人在半空之中的打斗吸引了很多人,但更多的人却是躲进了自己的家中,看着那两个犹如天神一般正在缠斗的人,众人却是讶然不已。
因为今日的月清晚就是她真正的模样,所以一些认识她的人都震惊了。
月清晚不是月家的大小姐吗?她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无论那些人如何的评头论足,两人的战斗依旧没有停止。
月清晚能在萧别离的手中撑过了这么几招已算不错,但可惜,这个不错很快便要戛然而止。
萧别离其实并不是不想对月清晚出手,而是他在顾忌着些什么。
他不知道今日清染究竟有没有在晚月楼,所以他并不太敢对月清晚一开始就下狠手,他在试探,慢慢的试探……
若是月清晚伤的很重,清染还没有出现,那么就证明清染最近并不在晚月楼,如此,他要杀月清晚的行动才不会被别人破坏,否则他还是有些忌惮清染的。
又是一剑……
月清晚的背部再次被萧别离手中的长剑伤到了,带起了一联串的血珠,飘洒在空中,略微有些美艳。
但是越是如此,萧别离心中越是欢喜,他已经伤到了月清晚两次,但是清染依旧还没有出面。
而现在看来,月清晚已经渐感不支,那么也就是说——他真正出手的时候到了。
楼澈方才从皇宫之中出来,便发现大街之上乱作一团,随便找了一个人一问,听说是晚月楼那边有两人正在打架。
他心中一动,该不会就是月清晚和萧别离吧?
二话不说,撒腿就往那边跑。
待到楼澈气喘吁吁的跑到晚月楼面前之时,萧别离和月清晚已经落到了地上。
一人站在一边,手中持剑,目光平静的望着对方,似乎是在对峙着一些什么。
萧别离的身上很是干净,什么都没有,可是月清晚那深青色的衣服之上却是有了点点的血迹,左手手臂之上那一片血迹都让袖子染湿了,如此明显,若是还看不出来,那他也太不济了吧?
可是月清晚就像是没有发觉似的,毫无表情。
楼澈现在很是焦虑,他又不能帮助月清晚,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可若是让他离开,他也做不到。
其实楼澈现在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若是他再早来一会儿,就能看到月清晚大发神威的英姿,但是他都没有见到。
他只知道月清晚会武功,但是究竟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他却是不知道!
就好像这一次,他也丝毫不知道,月清晚已经在死神的边缘擦肩而过很多次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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