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那要该如何与面前这个人说呢?
“月大人,我们知道,我家楼儿能够得到丞相一职,并且在朝中这两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敌人,月大人一定是关照了不少,本来两家结为姻亲是该贺喜的事,哪曾想两个小孩竟然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如今我家楼儿尚在病中,却一直念叨着你家姑娘的名字,毕竟两人曾经也是拜过堂的夫妻,所以我想可否请月姑娘到府中走一趟,去看看小儿。”
看着楼父一脸的哀求,月修江又怎会不愿,只是现在人不在月家,他就算再求也没有用啊?
只好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月夫人瞬间会意,默默起身退下了。
现在就看月休江怎么拖延时间,她到晚月楼将人寻回来再说。
月修江一脸感慨:“也不要称呼我月大人了,你说的对,我们两家本来就是姻亲,而且我看我家晚晚对楼澈也并不是没有情意,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才造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如今,或许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好转也说不定,到时候还望您们二老不要嫌弃才好。”
楼澈他爹娘有些受宠若惊,依照月修江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说月清晚很有可能还会再进他们楼家的门吗?
他们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是当初来月家提亲的时候,他们也没想着月家会答应,毕竟楼澈虽然贵为丞相,但是毕竟家族身后的势力并不深厚,若是月清晚真能进了他们楼家的门,在仕途之上,对日后的楼澈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的。
而且看样子月修江对他家楼儿也很是满意的,如此就最好了。
两位老人家扯来扯去,扯了一大半天。
而此刻月夫人已经在晚月楼之中找到了月清晚。
月清晚听着她娘亲说楼澈已经在病中病的快要死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
听到这样的话,月清晚眉稍一挑,貌似上一次楼澈生病的时候,慕容雪也是这么说的……
怎么现在都轮到她娘来说这话了?
反正她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楼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有一大半的责任,你必须负责,现在他生病了,嘴里喊着你的名字,你必须要去看一看他……
听着她娘说了那么大的一段,月清晚将手中的那本书随手一扔,笑眯眯的道:“娘,你别说了,我去看看他就是了。”
她怕她娘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的。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似乎越来越想打人了呢……
终于在下午时分,月清晚拖拖拉拉的去到了楼家,明明没有几步的距离,硬是被她从早上一直拖到了下午。
看着楼澈在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模样,月清晚也是有些惊讶。
听说他是喝多了酒,夜晚又吹了一些风,所以病入膏肓啦?
月清晚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呀,这都烧了一天了,再不退烧,恐怕就得烧坏了吧……
不禁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呢?”
怎么能让她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呢?
看着这个样子的楼澈,月清晚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害得他如此伤心。
可是若是细细的想来,她并没觉得她有做错呀,她离开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楼澈与她在一起,必然会成为竹攸悠的目标,她不想连累他的。
可是看着他如今这个样子,她的心中却反而更加难过了。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很久之前慕容雪曾经与夜青玄说的那句话。
慕容雪曾经对夜青玄说过:我不要站在你身后让你保护,我要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成长,经历你所经历的,唯有这样的我,才有资格配得上你。
当时她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其实并未有多大的感觉,因为她知晓慕容雪的将来一定会站在一个与夜青玄一样高度的位置上,所以她觉得慕容雪说的那话没有错。
可是如今,若是这番话放在楼澈的身上,便未免有些不成立了。
她很清楚,楼澈就算有心,但是他也不可能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身边,因为她的身边有太多太多的麻烦,有太多太多的冤仇,她的事情还未完,怎能谈及儿女私情?
可为什么越是这样,她越有一种不甘心的冲动呢?
“晚晚……晚晚……”
听到躺在床上的那人喊着她的名字,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究竟该如何做才好?
月清晚在丞相府守着楼澈,这一守就是一下午,直到晚间微风袭来,他的烧才略微退了下去。
月清晚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若是再烧下去,恐怕真的会出问题的。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黯淡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可若是自己回去了,那楼澈……她又有些不放心,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纠结犹豫了半晌,月清晚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再说,等明日一早,他的情况若是有好转,自己再回去不迟。
楼澈,你又欠我人情啦。
翌日一早,暖暖的暖阳为这世间带来第一抹阳光。
楼彻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里就好似冒烟了似的。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却在看到床边趴着沉睡的月清晚之时,心中微微一愣。
她怎么在这里?
难道昨天都是她在照顾他?
看着她那平静得如同婴儿一般的睡颜,楼澈的心中微微起了涟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如此这般岁月静好,若是能持续在永恒,那该有多美好啊。
只是有些美好的东西总是被容易打破的。
楼澈只是轻轻的咳了两声,却还将月清晚一下子就惊醒了。
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楼澈,四目相对之间,两人都愣住了。
在楼澈的眼神之中,月清晚似乎看见了那无限的柔情。
而楼澈在月清晚的眼神之中,看到的却是担忧无比。
月清晚率先移开目光,眼神游离:“你醒啦,好点了没有?”
楼澈嘴角弯了弯,目光柔和:“好多了。”只是说出口的话略微有些嘶哑。
月清晚一怔,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楼澈喝过之后才觉嗓子好了许多,开口道:“谢谢!”
月清晚一顿,只是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没事,那么我就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晚晚,等一等。”身后传来楼澈略有些焦急的声音。
月清晚脚步一顿,并未回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晚晚。”
那略带无奈的声音让得月清晚终于转头:“你还要说什么?”
楼澈那张脸上带着笑,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我……”月清晚一窒,这件事情该怎么说呢?难道说是他半夜发烧烧的不清醒,喊着她的名字,结果还让他爹娘去将她请来了吗?
这不行,这话要是说出去……
无奈之下,月清晚只好随口胡诌:“哦,你这丞相府不就在我家对面吗?你爹娘最近有事,没办法来照顾你,我刚巧来探望你,所以他们就拜托我先在这里照顾你一晚,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楼澈:“……”是这样吗?
“晚晚,你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事情吗?”
月清晚顿时就有些纠结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啊,可是她就是不太想留在这里。
但这样说或许有些伤人,只好静静地站在原地。
“晚晚,我的病才刚好,一时之间还有些不能走动,你就好人做到底,再照顾我一天吧,好不好?”
楼澈这么一说,月清晚更加纠结了,但是看着病床上依旧还有些虚弱的楼澈,她只得暂时留下。
坐到了床沿边,目光担忧的望着楼澈:“你真的没事吧?”
看着月清晚那担忧的神情,没事二字才刚到嘴边,就被楼澈咽下。
面上呈现出一副痛苦的神色,捂着额头道:“哎呀,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头还是有些痛。”
看着这个样子的楼澈,月清晚有些着急,连忙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对呀,已经明显的退烧了,为什么还会痛?难道真的是病的时间太长,有些神志不清了?”
楼澈听着月清晚的喃喃自语,嘴角抽了抽,她就这么希望他变得神志不清?
为什么她的面上竟像是有那么一丝遗憾似的?
这该不会是错觉吧?
“晚晚,我的头还是好痛,该怎么办?”
月清晚眉头紧锁,目光狐疑的盯着楼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你既然头这么痛,不如我将你打昏了,让你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楼澈眼皮一跳,大义凛然的说道:“晚晚,不必了,我忽然觉得头也没有这么痛了。”
月清晚看着这样的楼澈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说什么话。
楼澈此时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月清晚,看她像是没有生气,便道:“晚晚,作为一个女孩子,你以后别这么暴力了,动不动就是将人打昏过去的,一点都不符合你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
月清晚看着他,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拳头,似是威胁的语气道:“你方才说什么?”
楼澈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不卑不亢:“我方才说晚晚你说的很对,你还是将我打昏了过去吧。”
最后的结果的确是楼澈再一次被月清晚打昏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楼澈他爹娘看着吃相极其不优雅的楼澈,不由得担忧:“你吃慢一点。”
楼澈心中也想吃得优雅一点,可是他已经饿了两天了……
没想到他那天只是这么一说,最后月清晚居然真的将他打昏了过去,力道还是如此之大,他现在都还觉得脖颈这里有些疼痛的。
而他这一睡,又是一天,他醒过来之后就只觉得腹中空空的,实在是太难受了,而月清晚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只能暗自感叹,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吧。
所谓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是如此的,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夜倾凰他们就回来了。
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却居然是去看一看她……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夜倾凰的身上难道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吗?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她,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她吸引了过去呢?这明显的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那天他到云宫去见了夜倾凰之后,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看到她的时候,自己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他有些苦恼,甚至于他都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去打搅夜倾凰。
自从那一次在云中见过夜倾凰之后,后来又听说慕容雪要和夜青玄大婚,对于他们两人的婚事,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当然,最意外的莫过于慕容雪其实和夜倾凰是亲生姐妹这件事情。
搞半天,原来夜青玄并不是夜国的人啊,这倒是挺让他疑惑的。
只不过夜倾凰他们并未在夜国呆了多久,一时之间,居然又不见了人影。
而最近夜国也多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人,自从上一次在慕容雪大婚之时他见过的那些人之后,他就知晓,有些事情自己的确是不知道的。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夜国之外也还有其余的国家,原来以前也一直是他局限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晚月楼的势力居然有这么大,而月清晚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楼主罢了。
而且最近这几天,月清晚甚至都不在家,他去晚月楼找人也找不到。
他猜想,她或许是离开夜国了吧,可是若是真的要让他去别的地方,他还不太认识路呢!
不过倒也没过几天月清晚就回到了月家。
楼澈再次见到月清晚的时候,她像是瘦了许多,而且整个人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看样子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怎么能让一向都平静无波的月清晚有这样的表情呢?
他对晚月楼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晚月楼的强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能让月清晚都忧心忡忡的事情,除了那一次似乎是要对付萧家的萧别离之外,他还从未见过月清晚现如今这般的失魂落魄呢!
他却又偏偏不知道她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只不过很快的他就知道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因为那个传闻传得非常迅速,可谓是人尽皆知。
夜国的夜倾舞身上有世间罕见的至宝玲珑心。
楼澈虽不知玲珑心是什么,但是单听那名头,世间罕有,他就震惊了。
而且他还听说夜倾凰的身上有凤凰泪,那个传言他一直都知晓,解开凤凰泪的封印需要玲珑心。
也就是说她们两姐妹最后必然是要兵戎相见吗?
有什么样的事情比这样的事更加的残忍呢?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又来到了晚月楼,想起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还是去看望看望她吧。
这样想着,他迈步就进入了晚月楼,被侍女请到二楼之时,正好看到月清晚正低头做着些什么,听闻脚步声,只是抬头看了那么一眼,见是他之后,复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事情。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很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究竟是记录了一些什么。
看着这个样子的月清晚,她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吧,自己在这里会不会打搅到了她呢?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他又不太好离开,便道:“需要我帮忙吗?”
月清晚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到不用,你要是留在这里就坐在一旁不要打搅我就好,若是不留在这里,就请马上离开。”
楼澈一窒,原来自己来这里,在她的心中就是给她拖后腿的呀?
真的是……好气愤。
可是一瞬之间,却又觉得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毕竟自己对晚月楼的事情并不了解,来这里也纯粹只是因为个人原因,帮不上她的什么忙也无所厚非,如此对她的说辞也就有些释然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边,看着她办自己的事情,那些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事情。
他只是看了两眼,好像是写了一些家族名字吧?
但是他真的搞不懂,写这些做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月清晚还写写停停,歇一会儿,还要停下来思考一下子,这才继续。
写完之后便有人将那叠纸张拿了下去,送上来了另外的一份与她先前写的那些也很是相同的,但是在那些上面,月清晚却是特意做了一些标记。
看着月清晚那凝重的神色,楼澈也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对,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月清晚却是一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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