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龙香叶在这里求她的时候,她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其实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有诈她,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龙秋叶当年在萧家的丑事,老师爷是尽知的。他会不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呢?
思来想去半天,龙秋叶打算去牢里看一看萧祥生。
跟那老师爷斯缠了好几天,老师爷才点头同意,不过有一个条件,让龙秋叶去说服萧祥生,说出那两人的下落。龙秋叶满口答应,过了两天,龙秋叶带了一个婆子,来到京兆尹的大牢,见萧祥生。
萧祥生坐在一间牢房的石凳之上,精神还算不错,身上的衣衫也很洁净,应该是萧家打点过,牢里的牢头并没有为难他。
龙秋叶松了一口气,笑着款款上前行礼:“姐夫安好。”
萧祥生微微颔首,“不敢当。”
龙秋叶的脸红了红,扯了几句闲话,就悄声道:“姐夫这一次惹了大事了。姐姐前日来求我,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亲自过来探一探。”
“你有心了。代我跟你姐姐说,我没有什么事,很快就能出去,让她不要着急。”萧祥生淡淡地道。
龙秋叶有些着急,往萧祥生跟前坐近些,“姐夫,你别太大意了。我听人说,这事是有贵人指使。”说着,用手指了指天上,“你若是能马上将那两人交出来,贵人必有重谢!”
萧祥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两个人,我根见都没有见过,非要说我藏了他们,难道是想屈打成招不成?”说着又冷笑道:“就算把我屈打成招,我也交不出这两个人!——明摆着的事,你们就不要多费唇舌了!”将龙秋叶狠狠地顶了回去。别说他根不知道那几个人去了哪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龙秋叶痴痴地看着萧祥生俊美的侧脸,咬了咬牙,声音压得更低:“……姐夫,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肯……休了我姐姐,娶我为妻,我一定把你从牢里弄出来!”
萧祥生哈的一笑,站起身来,故意望了望牢门外的天光,笑着道:“这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说起昏话来了?——就算你姐姐不在了,我又怎会一个做了妾的女人为妻?你是要把我萧家列祖列宗都气得不得安寝吧?!”
龙秋叶恼羞成怒,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娶我,就比要你的命还要难吗?!”
从老师爷那里知道,萧祥生这一次惹上了难以脱身的大麻烦,很可能就会死在牢里。龙秋叶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放弃,她这辈子都难偿宿愿了……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济,可是如果娶自己,他就能活命。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他们的性命更宝贵的吧?
龙秋叶便决定试一试。
结果却是让她十分失望。
“没错。娶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没脸没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萧祥生说着,一扬长衫坐下,拿起书看书。
龙秋叶恨恨地站起来,“你别后悔!”说着,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老师爷知道萧祥生软硬不吃,那边的贵人又发了狠,千方百计要把那两人找出来。可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萧祥生。那两人在跟着萧祥生进了长安城以后,就彻底断了。
“既然敬酒不吃,就别怪我们给他吃罚酒!——上刑!”京兆尹得到老师爷的回报,下了命令。
等萧士及从杜家得到消息,知道萧祥生在牢里受了大刑,大惊失色,忙使了重金,混到牢里看他。
“爹,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萧士及大惊失色,马上拿出帕子,要给萧祥生止血。
萧祥生气虚微弱地摇摇头,伏在萧士及耳边道:“我给你的紫玉佩,一定要好好藏好。最好,暂时藏到杜家去,不要放在咱们家。另外,我以前跟你说过,咱们家,有另外一处院子,藏有足够的钱财、布帛和粮食,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将所有的家财送人,只要保得一家大小的性命即可。钱财身外物,只要人活着,银子还能再挣。”
萧士及含泪点点头,用更轻的声音问道:“爹,那两个人,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吗?”
萧祥生的脸色严肃起来,“及儿,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记得,我没有藏那两个人。这完全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萧士及对萧祥生十分信服,连连点头,“我去找杜家求助,方婶婶四处托人,帮了我们家不少忙。”
萧祥生点点头,“你杜叔杜婶都是好的,你要记得他们的恩情,记得知恩必报,以后娶了霜儿,不能欺负人家。”
一提到杜恒霜,萧士及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微笑着道:“霜儿也大了,懂事了,知道咱们家出了事,经常过来陪娘亲。”说完又有些黯然,低头道:“娘病了,都是霜儿带着她的丫鬟在床前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