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他就没有看穆夜来一眼。
穆夜来一见萧士及,就挪不开眼睛。
杜恒霜看见穆夜来的神情,越发对萧士及有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招待众宾客。
大家一顿饭吃得畅快,尽欢而散。
穆夜来见把这件事抖了出来,杜恒霜还是不肯松口,不由怅然若失。
穆侯夫人却觉得十分丢人,上了车,是一路骂着回穆侯府的。
宴席散了,杜恒霜坐在空空荡荡、杯盘狼藉的花厅里,看着满眼的珠围翠绕出神。
因天太晚了,诸素素也没有宵禁之后在街上行走的令牌,因此在萧家借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为了方便,诸素素去了杜恒雪住的百草堂借宿。
许言邦今日来柱国侯府赴宴,居然完全没有看见杜恒雪,心里着急,趁着大家三三两两围坐敬酒的时候,他偷偷摸去了柱国侯府的内院。
二门上的人认得他是夫人和二小姐的娘家继兄,以为是侯爷派他进来说话的,就二话不说,放他进了内院。
许言邦径直找到杜恒雪住的百草堂。
可惜百草堂里里外外都有好些个丫鬟婆子守着,他根本就进不去。
许言邦也不想让人发现了,令杜恒雪为难,因此也只是在外面的院墙根儿站了一会儿,才离开柱国侯府,回家去了。
诸素素过去的时候,正好跟许言邦擦身而过,十分惊讶。
来到杜恒雪的屋子,诸素素无意中说起来刚才好像看见了许言邦,杜恒雪忙推开窗棂,唤了在外面守候的小丫鬟问道:“今儿有没有人来?”
那小丫鬟已经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盹,迷迷糊糊中听见杜恒雪的话,只是下意识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来。”
杜恒雪纳了一会儿闷,才将窗户关上,对诸素素抱怨道:“许二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是神神秘秘的。”
诸素素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觉不觉得,你许二哥,对你很是特别?”
杜恒雪厥了厥嘴,道:“是很特别,他从小就喜欢欺负我,一直欺负到我嫁人之前。也许他是想通了,以后都不会欺负我了吧?”
诸素素听得骇笑。这两个人,性子完全不同,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样凑成一对的。
“好了,天晚了,我困死了,咱们一起睡吧。”诸素素在杜恒雪床对面的炕上睡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边杜恒霜坐在自己的里屋妆台前,让知礼拿糖白玉的梳子,一遍遍给她通头。
听见萧士及进来的声音,杜恒霜才对知礼道:“好了,你先下去吧。侯爷回来了,你记得去隔壁的开水房,记得让他们赶紧烧水,侯爷回来是要沐浴的。”
知礼忙应了,出去张罗热水。
萧士及掀开帘子进来,看见杜恒霜坐在妆台前面,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穿着淡牙色的斜衽中衣,和同色的撒花裤子,散着裤脚,脚底一双暗金色方胜纹的绣鞋,在她小巧的脚尖一抖一抖,看得人的心都跟着一抖一抖的跳动。
萧士及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笑着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杜恒霜叹口气,回身扶着萧士及宽阔的胸膛,道:“我明儿想去大昭寺祈福,顺便去大昭寺的大雁塔拜一拜。”
陈月娇的骨灰,就是葬在大雁塔下。
今天发生的事,让杜恒霜很是不放心,觉得还是应该去大雁塔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昭寺是大齐的皇家寺庙,里面还是有些高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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