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头去找老朱家还留下的人谈判,当天下午,老朱家的就把屋子腾了出来。
“这院儿七成新啊,要不是城里大儿催的紧,紧着我们去为他看孙子,还真不愿意出让。这院前,院后的,也有一些自己开垦的地儿,你们可以种些菜啥的。还有前面的那个池塘,可以养一点小鱼儿,种一些荷花啥的。旁的,契约啥的,就等着你们得空闲儿,咱们去文书那儿办了吧。”
老朱是个稳妥的人,把一切交待清楚了,『毛』玉溪便示意『毛』三儿把早前准备好的银子取了出来与他。
“行,你们收拾着,我瞅着你一家老小的,也得安顿下来,今天你们就慢慢收拾,家里的家具……”
老朱头说到这儿有些个为难。
『毛』玉溪则见机一动,赶紧又把一两银子塞给李氏。
“他叔啊,这家里我瞅着还有一些家具,床啊桌椅子啥的,也是七成新儿。要不,你不折价亏一些,把它们给了我们算了。毕竟,咱这一家子要去添置家伙什啥的,也费精力,你要搬走,放城里面也不合适……”
那老朱头正是这样想呢。这些个家具,儿子早前就说了的,最好不搬。当然,他强要搬也是可以的。但想想儿子那套院儿,也不是太大,搬去了,怕是脚都不好挪。与其让大家看着别扭,索『性』地,一次『性』处理了得了。
当下,把那一两银收妥后,“行行,那这家里的一应家具,还有工具啥的,就都给你们了。唉,置办的时候,差不多花了五两银。现在却一两就处理了,旧物,不值当钱啊。”
众人只是赔笑。
那站在旁边的老『毛』头儿,则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李氏。
吓的李氏瑟缩着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总觉得,这公公,好象瞅她的眼神不良善。
“爷,你对家居要懂一些,要不,帮忙进屋瞅瞅,看看哪些还需要修补啥的不?”『毛』玉溪却在这时候笑着上前迎请。
老『毛』头儿呵呵一笑,“行,爷进去看看去。”
『毛』三儿正要跟着往里,『毛』玉溪则赶紧牵着他来到暗处。
“爹,我跟『毛』爷的想法,这个家必须要分。不分,『毛』爷怎么办,往后,我们不是你们亲生的儿女的事儿,也早晚会被知道,到时候他们又会怎么处?今天咱『奶』的状况你也瞅着了,死要钱啊。瞅着,爷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后面的话,『毛』玉溪不用再多说。
毕竟『毛』三儿跟他爹处的久,这一点定能知晓的。
『毛』三儿苦着脸,拍拍大闺女的肩,“大妞啊,爹也知道不分家,咱们家为难。不过,我这当儿子的十几年不在家尽孝,咋然回来就嚷嚷着要分家,怕也是不妥当的。所以,咱们现在是不住在一起,但却可以住在外面,一会儿我跟爷说,咱们家吃饭,也在这外面。也就是做活儿,还有别的重林的日子,搁老宅儿去吃。这样一算来,也是半分家的了。”
其实,『毛』玉溪也知道这一回来就想要分家,怕也不妥当。不过,能谋取几许福利,那也是好的。现在听『毛』三儿如此说来,便也只得点头,“成,那爹你跟咱爷说道一声去。可别弄的家里不能开饭,到时候你们没事儿,我『毛』爷还难受呢。”
为了区分两个爷,是以『毛』玉溪决定,以后家里这个就管『毛』爷。老『毛』头儿就管爷。
老『毛』头父子俩在中途检巡的时候,『毛』三儿趁机把这事儿提了出来。
“爹啊,咱这一家老小的,人也太多了些,且,这过去也得费力气。家里还有个瞎眼的义父,当年要不是他,孩儿在外面就死了呀。我琢磨着得跟你说个不请之情,就是吃饭啥的,俺一家子还搁这边儿做来吃。做活,我就跟你一块儿去做。”
老『毛』头眯着眼睛,“这怎么行呢?你们为家里做活,却在这边儿吃饭!”
『毛』三儿听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爹还真是好算计啊。
明着是不答应,可事实上,话里话外,都说了你们在外面,就得吃自己个儿的。而他这当儿子的,则回家去干活不管饭。
终归是自己的爹,也有十几年未曾在他面前尽孝,是以,『毛』三儿哪怕知道爹小算盘在盘剥自己,也还是赔着笑应了。
“爹,这是孩儿提出的请求,吃自己个儿的也是应当的。”
老『毛』头的眼睛都笑眯了,拈着胡须的手,更是带劲儿。他咳嗽一声,“咳,既然你们如此要求,那你们就搁这外面作饭吃。你,还有那个大朗啊,我瞅着也应该锻炼了。几个丫头,应当为家里扯猪草,做杂活的,也应该做了。你们这一家子,特殊允许,就在外面半分家的过着。平时大节日啥的,还是得回家吃饭。”
『毛』三儿呵呵点头,爷儿俩还算是愉快地就达成了这一协议。
事后,『毛』玉溪气的问他。
“那爹你就没问过,咱们家所有人都给老宅的干活儿,我们吃饭也得自己个儿掏钱,那咱这一年到头的,就分不着个啥东西?”
『毛』三儿笑容有些尴尬,“这事儿……我没问啊!”接着,他又嗫嚅着,“我想,老人家也能这么绝情的,一年到头,咱辛苦干活儿,啥也不分一点给咱吧!”
『毛』玉溪冷笑,『毛』爷摇头。
一边,李氏垂着头不敢吱声。
大朗则闷声闷气地『插』上一句,“我瞅着,许还真的不能分的。”
『毛』三看子女们个个儿都颓废的很,知道自己把事儿办砸了。可是,这个地方是生他养他的地儿啊,且,爹娘还在世,他做儿的咋也不能硬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