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啊，你牵着羊回来了呢？三啊，我跟你说，你别闻着这东西现在膻的很。其实吧，它的肉，尤其是那个杂碎汤，更是好吃的很。还记得当年，我在外面的时候，闻着人家做的这一些杂碎汤，啧啧，真心好吃啊。鲜就一个字。”

『毛』爷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原本还排斥着的『毛』三儿看他这么谗，且，说的也极诱『惑』，便也不那么排斥了。只是盯着那头全身『毛』『色』不怎么光泽，且糊了不少泥垢的羊，“这玩艺儿，要怎么杀啊？”

“吊起来，到时候跟杀猪一样的，直接就杀了。”

羊血，羊杂碎，羊肉……

羊肉可粉蒸，也可以炖羊排，更可以烤着吃。这么几十斤的羊。其实，一大家子也吃不了几天的。

看着那头温柔的小羊羔，『毛』玉溪脑子里面早就过了上千遍的羊肉吃法……

因为宁子君没回来，所以这一头羊就暂时被栓在后院里面，每天割些草来养着，只等着人齐活的差不多了，就一起宰割羊好过年。

不过，随着年关的靠近，好些人家，也开始走亲戚。尤其是外嫁的闺女儿，更是要在这时候送一些仪程回娘家，以示孝顺。

很多人家，就算是不是杀猪过年，但是鸡蛋，也是要送一些的。

李氏看着这一头羊，内心莫名就想到了家里的亲人。

自打回来后，她们还没回去过呢。

慢慢的，李氏的眼神黯然下来。

她转身，悄悄缩进屋里发呆。

接连几天，李氏的消沉，还是让家里人有所察觉到。

小七撒娇卖萌的想要套出来，可还是没能知道。

『毛』三儿也是侧面问了几回，也没得到一些消息。最后，还是『毛』玉溪主动找上李氏。

“娘，你到是说说，最近是有啥心事儿？”

自打进城以后，李氏的『性』格可谓是乐观的多。

也不似以前一样的思虑太多，更不象曾经畏手不前。

现在的她，是有什么事情，都尽量发泄完，事后，又恢复成快乐，知足的『妇』人形象。最近这几天接连的消沉，是个『毛』家人都可以感受到。

『毛』三与李氏老夫老妻也不清楚的事儿，看她这样，那心就跟猫儿在挠一样。

苦着脸找到『毛』玉溪，着她一定要劝说一下李氏。

“娘，我们一起去割草吧。”

这个季节，青草也不多了，那头羊，得赶紧处理了才对。

李氏听说后，转身捞着背筐，捏着刀就跟了出来。

风刮在脸上，就象是刀子在割一样。母女俩手上都戴着厚厚的手套儿。

『毛』玉溪把脑袋瓜缩在厚衣服里面。

“娘，这天儿可真冷啊。”

“可不咋的，也不知道，我家那边儿怎么样了呢？早些年在家里的时候，冬天虽然也冷，可是烧的有坑，到也不觉得太冷的。”

“家？”

『毛』玉溪听的心思微动。看着李氏怅然的样子，她有些明白了。

“娘你是想家了？”

要说来吧，李氏的娘家，她还真不清楚的。只是听说，当年李氏好象家里条件不怎么样。

“嗯，娘的家，不是这一片的人啊。当年……我们家乡受灾了。娘……其实是你爷『奶』一口袋粮食换来的媳『妇』儿。”

『毛』玉溪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明白为什么老宋氏一直看不起『毛』玉溪。

感情，是因为她是外地媳『妇』的缘故。

“也就是说，你不是本地的人？”

“嗯。”

李氏掠了把散『乱』的发。带着她来到一个山谷中。

“这儿的风小，咱娘儿俩就在这儿割一些羊草吧。咱们家啊，虽然地势也极高，可是，没受灾之前，日子是真的好啊。可惜，后面一场水涝后，咱一大家子就失散了。大哥……当时看着爹娘身体虚弱，病的快要没了。所以……”

就做主把她给售卖了的吧。

想到这儿，『毛』玉溪有点理解，为什么李氏一直不愿意说自己的娘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