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尧刚躺下想歇一会儿,就听到青儿梦中的哭泣,刹那间,整颗心都柔化成水。
躺在棉被里的青儿越显得娇小柔弱,总是笑眯眯的眉眼儿,此时哀伤随着泪珠儿在眉梢上颤悠,锦尧下意识地担心着那一滴泪水,不知道啥时候会抖落下来。
“青儿”喉咙有些哽咽,似乎不忍看她的忧伤,他伸出大手,轻轻的覆盖住她的眉眼,他的手指很长,却又有别于贾宝玉柔若女子的手,骨节带着练武人特有的硬朗。
下一秒钟,他的手就被青儿烧得发烫的小手握住。
“锦尧哥哥,你还没过奈何桥吗我们手拉手走过去,我们不喝孟婆汤,我要永远记住锦尧哥哥,锦尧哥哥也不要忘掉我好吗”
就在锦尧伸手的瞬间,青儿就已经从梦里哭醒,握住锦尧的手,恍若依然沉浸在梦境里,觉得此番死的值得,总算如愿以偿和锦尧黄泉相遇。
锦尧以为青儿还在梦中,不想她被梦魇缠绕,干脆把青儿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青儿妹妹,我在,锦尧哥哥在,锦尧哥哥再也不离开你了。”
青儿,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小姑娘,所以,没把你的感情当回事儿,没想到,你竟以生死相许,青儿妹妹,我会耐心等候你长大,娶你为妻,永不负你。
“我好累,想睡了”青儿依旧是梦呓般的呢喃,只觉得浑身酸疼,烧得晕晕乎乎的,眼皮自动几动,却没有睁开。
锦尧下巴蹭了下青儿的额头,小姑娘依偎在他的怀里。慵懒得就像猫咪一样。
“困就眯一会儿吧,你在发高烧,我已经让人请郎中去了。”锦尧手臂紧了紧。历经血光淬炼的眸光化作冬日暖阳,笑纹在唇角漾开。
“可我。不敢睡着”
“为什么”
“我怕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信我。”
“我信”嘴里呢喃着,晕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
大雪下了一整夜,到天明时,积雪已经超过半人深,不但马车上不了路,马儿奔走也十分吃力,醉泥鳅把郎中带回来时,已是翌日清晨。被恒郡王和醉泥鳅拉在后面的笑弥陀也带着侍卫跟了上来,帐篷外边闹哄哄的,马儿的嘶鸣声把青儿闹醒。
锦尧抱了她整整一夜,稍一动弹,青儿便会惊叫“锦尧哥哥,别抛下我”
斯琴婆媳两不停地用冷手巾为她降温,也是她农家小户出生,多年来风吹日晒摔打惯了的,等郎中给她诊脉时,她的病情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郎中听说是青儿是恒郡王的妹妹。哪敢怠慢,亲自熬了汤『药』。
睡了一夜,青儿的精神好了一些。她并不是会矫情的女子,接过『药』碗就喝了一大口。
“哎,烫”锦尧慌忙提醒,郎中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恒郡王爷,不碍事儿,待冷热合适我才呈上来的,只消三服『药』,我保证姑娘就可痊愈。”
“不烫,可是。好苦。”青儿蹙眉搁下『药』碗,缩回锦尧怀里。突然撒起娇来。
“姑娘,不会太苦的。我特意放了甘草,既能止咳,又能调和『药』味儿。”郎中急忙解释,表示自己是在尽心服侍着。
“咳咳咳”青儿应声咳嗽起来。
锦尧拿起『药』碗,哄青儿道“把『药』喝了,我让侍卫给你堆一个大雪人儿。”
“我要你亲自给我堆雪人儿。”
“好。”锦尧把她的头托高些,把『药』喂到青儿嘴边。
害怕『药』冷了会更难喝,所以,青儿见好就收,几口把『药』喝了。
“自己躺会儿,我去给你堆雪人儿。”锦尧边说边把青儿放回枕上,不等他起身,青儿就抓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外边怪冷的,别出去。对了,锦尧哥哥,你们是怎么从大漠走出来的”
“哦,你以为我被困在沙漠所以才赶到这里的吗”锦尧眼里满满的柔情。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她自己也淬不及防,怎么突然就痛哭起来。
“青儿姑娘,我们没有被困在沙漠,可汗早被我们爷给收服了,现已归顺大汗,爷是急着去江南查案子,为了掩人耳目,这才放出风去。”醉泥鳅正靠在帐篷门口打盹儿,拿出旱烟袋想抽又放了回去,听到青儿喜极而泣忍不住得意的『插』嘴道“这个计谋还是我想出来的呢。”
“那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青儿觉得老天有眼,在她穷途末路之时,心上人竟然从天而降。
醉泥鳅烟瘾犯了,终于把旱烟点着,青儿闻到烟味儿呛咳起来。
“青枫”恒郡王蹙眉。
“我出去,对不起青儿姑娘,呛着你了,我出去抽”醉泥鳅急忙钻出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