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江明蓉在女佣帮忙下,泡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被服侍着喝了姜汤。
安婉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女佣在对她嘘寒问暖。
她眼神冰冷无比。
门一推开,安婉的出现让室内融洽的气氛骤然瓦解,女佣们对视一眼,纷纷噤声,齐齐后退一步。
江明蓉收敛了下笑容,扫了安婉一眼,看到她手里攥得几乎粉碎的信封,微微一笑,“婉婉,你来看我了?快进来吧,在门口愣着干什么?”好似她江明蓉才是这安家的主人,而安婉才是客人。
安婉冷扯了下唇角,半倚在门框上,妩媚而慵懒,“江明蓉,真是好一出苦肉计。这封信,是你让云杉托人交给我爸的吧?真是好文采!”安婉举起信封,手指用力到指甲发白。
江明蓉一脸被吓到的无辜,泫然若泣,“婉婉,我只是向安伯父忏悔而已,做错的事我自然要道歉,可我也受到惩罚了,难道,精神分裂症这几乎毁了我半辈子的病,还不足以让你放下对我的恨意吗?”
安婉缓步走进,冷扫了旁边战战兢兢的女佣们一眼,“还站在这干什么,下去吧。”
“是。”女佣们忙不迭逃离这个房间,不敢面对大小姐的低气压。
门被关上了。
安婉站在江明蓉面前,展开信封,怼到江明蓉脸上,“你在这封信里,话里话外透露我是怎么从小欺负你到大,而你和宋斯礼合谋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你还在信里说道,你从小无父无母,见到我爸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慈父,这些年,你表面称呼我爸为安伯父、安总、婉婉爸爸,实则你一直想叫他一声爸爸?江明蓉,人情世故被你算计了个通透,你很厉害啊!”
她将信访砸在江明蓉脸上。
江明蓉眼眸一闭,再睁开,脸上已没有一丝笑容,她拿下信封,浏览了一下,对这已经熟稔于心的一字一句她不用多看,也能背诵出来,毕竟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揣摩写出来的东西,她将信慢慢折叠好,手指划过信封的折叠压痕,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来。
“安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发泄你的愤怒?你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你无能。瞧瞧你,想把安家护得像个铁桶一样,实则,你对安家的人和物根本不了解。这些下人,为什么愿意同情我这个弱者,愿意对我嘘寒问暖,却不愿意围绕在你身边安慰你?安耀国,你爸为什么愿意认我当养女,也要违逆的心愿,你大概也想不明白吧?
明明你才是他安耀国的亲生女儿啊,我江明蓉只是个被他资助的孤儿……”
江明蓉勾起唇角,笑容十足讽刺。
安婉脸色冷肃,闻言,冷嗤一声,“只不过是你的雕虫小技,一时蒙蔽了我爸的双眼而已,江明蓉,等我揭开你的真面目,我爸就……”
“安婉,”江明蓉插话,阻止了安婉放狠话,她温婉一笑,掀起眼皮,手指曲起,优雅的托着自己下巴,眼神微迷离,像极了仕女画里端庄的大家闺秀,“你瞧我这个姿势,熟不熟悉?你觉不觉得眼熟?是不是像极了某张遗留的十几年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