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以为他故意想听她发表意见,才把问题推了回来,便扯了下唇角,冷冽道,“安耀国坐地起价,与其说是促进女儿成婚,不如说是变相卖女儿,只看重利益,你是否心里这么觉得?
慕子瑜,或许是因你家教和修养极好,才没有因此将怒气表露于外,但我知道,换个人,无论是哪个男人被对方家庭这样欺负,都会生气的。”
安婉瘪嘴,“你若是不答应那些苛刻要求,大可以直接拒绝,我爸拿你也没办法,而我安婉不会再被他安耀国做主。”
她的言外之意慕子瑜已明白,此刻早回过神来,脑袋嗖嗖转动的慕子瑜有些失笑,听着安婉迟到的这些安抚又霸道的话语,心里如暖玉生温,涌过暖流。
她竟然直呼自己父亲名字,而且如此霸道冷冽的扬言说她安婉不会被安耀国压制,她可以做主自己终生大事。
可,那个“再”字却让慕子瑜眸底暗沉一片。
她安婉是因前车之鉴,因为那个她口中死去的男人,才为他慕子瑜破例?
那她上一次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唇瓣翕动,慕子瑜颤着唇,终究没把心里想问的问出口,因为一旦问出口,就会触痛安婉的心!
他承诺不会再追究往事,微垂下眸子,慕子瑜忽地温润笑起来,深情凝视安婉,“婉婉,伯父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顾着你的面子,我也不会当众针对他的,哪怕他做错了,我为了你也会让步,再说,我慕子瑜不会被那些外物束缚,婚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可好?”
安婉心里滋味莫名,怔怔凝视慕子瑜,瞧着他温润尔雅的脸上扬起的浅浅笑意,心微微一动,不是因为心动,而是被这话触动。
曾有个人也说过这句话。
当时她信了,之后被伤害得遍体鳞伤。
暗吸一口气,安婉将那些痛苦的记忆抛开,眸子微颤,“你不在意就好。”她往下缩了缩,“对了,我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闻言,慕子瑜眼眸闪过伤感,“婉婉,你情绪过激。”
情绪过激?
安婉微怔然,想起中午时候自己情绪激烈那一幕,非要一门心思的找安耀国要个答案,实则她心里分明清楚的很,就是不甘心。
那些痛苦一直流淌在她的血液里,稍受刺激,就会沸腾,然后爆发。
这一次,她没控制住。
看来,一旦触及那人,她就会无比痛苦,宛如难以逃脱的魔咒。
自嘲一笑,安婉忽的察觉到慕子瑜微炙热的眼神,一抬眸,正瞧见他凝视自己的眼神,心里又涌起懊恼,那时她为了往事和安耀国发脾气,坐在对面的慕子瑜心情肯定无比晦涩。
她那时候的表现让他如何自处?
有些愧疚的按捺下心里的复杂心思,安婉压下唇角,突然说不出话了。
慕子瑜看着她,看清了
她眼里杂糅的晦涩情绪,很贴心的适时转换话题,“佣人留了晚餐给你,我陪你下楼用餐,餐后才能吃药,否则对胃有害。”
刚松了一口气,又突然听到这两字:吃药?安婉小脸顿时皱作一团,翻了个身,把小脑袋埋在枕头上,声音沉闷的从枕头下传来,“我不吃药!”
慕子瑜瞧着她熟稔的小动作,怔然失笑,原来她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