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胧晦暗的垂下头,下巴掩映在头顶吊灯照耀不进的黑暗里,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带了淬冷的霜雪,“夫人,慕容劭迟早是三少爷登上总裁之位的障碍,也是我自由的障碍,不如咱们……借刀杀人,如何?”
宓秋倒吸一口凉气,视线晦暗不定的盯着李郁胧,“你疯了?”
李郁胧扯着唇,嘶哑的笑出声,一张白牙宛如森森厉鬼的利齿,“整个慕容家的人都早疯了,除了常年避开上津在外的三少,还有被夫人护在羽翼下呵护长大的四小姐,其他人早疯了,夫人,老爷二十年前做过的事,你还有印象吧?”
宓秋瞳孔狠狠一缩,紧盯着李郁胧,“你想说什么?”
李郁胧冷厉的扭曲面目,“夫人应该不知道一事,慕容劭对二十年前的事知情,还告诉了慕容景焕和我……此人不除,你和老爷怎么安心的了?”
宓秋眸底风暴卷过,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角,又滚落地板宓秋的脚边,隐约可见,宓秋长裙下的小腿在打颤。
难怪慕容劭在她离开时候会蹦出那么一句话,难怪他蠢笨的外形下露出锋芒的气质,他到底知道多少,除了那个孩子,是否还知道当年另外一件隐秘?
宓秋心里波折起伏,默默地在牙齿间咀嚼了一个字,“厉……”
二十多年过去了,久远的像是那事发生在前世一样,却依旧刻骨铭心。
二十年后,上津没有再出现姓厉的孩子。
宓秋紧绷的一颗心忽地缓缓吐息,又松了口气。
当晚,慕容正因应酬喝得醉醺醺的,喝了解酒汤后,洗了澡后一如既往躺上床,发现宓秋睁大眼睛在发呆,他眉头一皱,“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宓秋缓缓摇头,压下心头不安,“没,你今天应酬怎么样?”
慕容正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黑发下冒出不少白头发,在夜晚里更显了苍老,“一切都好,就是那群老家伙酒量越练越好,真是难缠的很。”
宓秋点点头,看向慕容正,带着鱼尾纹的脸上浮现伤感和晦暗,“一转念,二十多年过去了,慕容正,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慕容正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昏黄的眼睛瞬间矍铄,“谁!”
宓秋眯起眼,“厉樱,还记得她吗?”
厉樱……
慕容正呼吸瞬间急促,他颤着手,咬牙切齿,“宓秋,你是找不到话说了吗?好端端提她做什么!”
宓秋心里涌起不屑的冷笑,果然,稍微一试探就知道结果,她状似不安道,“老爷,你别生气,我就是突然想起,但厉樱去了国外,很少回国,最近也没什么动静,你害怕什么呢?”
慕容正有种被说破心思的尴尬,他阴沉着一张脸,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烟去阳台,很快,阳台飘过来一阵袅袅烟雾。
宓秋看着他抽烟时候手都在打颤,眼神愈加冷暗。
这些天,安婉一直想着给应花楹打电话,她在慢慢鼓起勇气,去接纳那件事的真相。
可每次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就再次颓然的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