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瑜唇角一勾,眸底晦暗深沉,“不急。就算未来需要将慕容集团发扬光大,也不需要在这个葬礼上出什么风头,我不需要这点没什么用的表面功夫。”
这话,有些狂妄。
可从慕容子瑜嘴里说出来,却极其冷淡散漫,不容置疑。
贺管家先是一愣,下一秒和蔼笑开,恭敬道,“不愧是三少,是,之前是我想得太偏激了,这次葬礼上露不露面对三少来讲的确没什么大价值。”也是夫人关心则乱,太在乎三少的这点利益得失了,做大事的人历来是不关心这些不重要的面子工程的,更何况只是区区葬礼而已。
想到此,贺鸿飞眼里更是佩服。
慕容子瑜负手在身后,颀长身形带着清冷气质,视线晃过贺鸿飞脸上的一派沉稳,些许温润笑意渗透着冷意从唇角溢出,“贺管家不愧是咱们家的老资历的管家了,这次葬礼是你配合我母亲一起布置的吧?”
贺鸿飞没想到慕容子瑜会问起这个话题,还将他和宓秋提到了一起,心里猛地一跳,面上不动神色,微垂下头,“是的,三少,夫人是看重我能力,给我薄面,提拔我呢。”
这话,谦虚了。
分明是宓秋信任他这个心腹。
而贺管家也的确是作风干净利落,办事稳重成熟,是个很有阅历的中年管家。
慕容子瑜眼眸沉沉盯着他,心里思绪蹁跹浮现,又沉沉落下,几经反复,最后那些质问斥责甚至警告的话语都没有从嘴边溢出来。
是的,他不能说,甚至连一丝丝警告都不能有。
否则母亲恐怕无颜面对他,甚至会得疑心病,以为此事不止被他这个儿子发现,恐怕还会被慕容正发现,到时候一惊之下做下错漏百出的事,真的让慕容正发现,可不得了。
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等着自己继承集团,真正成为掌权人后,才能处置这事,在这之前,还只能帮母亲隐瞒。
贺管家审视着慕容子瑜的脸色,因爱屋及乌,他对慕容三少除了恭敬还有守护之意,便含笑和蔼道,“夫人最看重三少,慕容家族最近风波不断,几位少爷出事,三少更要保重自己,随时小心,免得被奸人所害,让夫人担忧。”
闻言,慕容子瑜唇角一勾,温润开口,“贺管家在母亲身边这些年,也应该知道,母亲总会关心则乱,过犹不及,母亲看重贺管家,贺管家记得偶尔提点母亲一句,真正的爱是远远的守护,靠的太近,飞蛾扑火,容易被炙伤、连累自己爱护的人,懂么?”
一句话,似在说宓秋和他自己的关系,又似在提点些别的什么。
贺鸿飞细细一琢磨,顿时额头冷汗直冒,他沉沉垂下头,“是,三少。”
慕容子瑜轻点了下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休息室门被从里面打开,慕容景焕人没露面,却从里面扔了一个茶杯出来,笔直的朝着慕容子瑜所在方向。
今天是葬礼,见血是不好的兆头,极其犯忌讳,更何况他慕容子瑜的身份摆在这,还会引得众人嘀咕猜测。
慕容子瑜眉头一皱,那淡蓝色茶瓷杯来的又快又急,他躲避不及,眼看着瓷杯就要旋上他的脸侧。
他眼睛微颤,脑袋只来得及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