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珊震惊看着她,“母亲,你指的那个女人,是文慕梅吗?你和她到底有什么仇恨?”这个时候,慕容沛珊心里突然有点怨恨父亲慕容正,如果不是他当年不洁身自好,风流韵事太多,也不会造成那么多人和事。
“擦干眼泪,我们堂堂正正去面对,记住,沛珊,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冒进,不用为了我把自己搭进去,记得我的话了吗?”宓秋伸手,帮她擦干眼泪,再拿过化妆品,给她补了下妆容,再给自己补了一下妆,容光焕发的开门下去。
门一开,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容子瑜。
一身白色风衣沾染了灰尘,有些灰扑扑的,这对于有洁癖的慕容三少而言,实在难见如此的狼狈。
身上狼狈还是次要,主要他眼眸里的沉痛,让身上的气质都变得晦暗。
他沉沉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神有些空洞,似迟疑着要不要敲门,而门一开,看到宓秋,他眼里的光也悄然的熄灭了下去,薄唇翕动,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看到慕容子瑜,宓秋脸上溢出笑容来,“子瑜!”她欣喜上前,一把抓住慕容子瑜的手,注意到上面有被胶带缠绕的痕迹,而他脸上还带着些微红肿,嘴角都有擦伤,慕容三少一向温雅斯文,何曾这么狼狈过,这让宓秋眼里立刻涌起恨意,“是萧寒干的是不是?是不是他,他怎么能……”
“母亲,”慕容子瑜眼眸席卷过晦暗的愧疚,嘴唇翕动着终于吐出话来,“是我输了,我输了,你就不得不面对那些事,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闻言,宓秋颤颤的闭了下眼睛,遮掩住眼里晦暗杂糅的情绪,点了点头,化了妆后显得很有贵妇人气质的宓秋,红唇一勾,讽刺道,“是慕容正派你上来,叫我下去的吧?”
她的丈夫,却不是她的倚仗,不能遮风挡雨,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看着宓秋带着恨意和讽刺的眼睛,慕容子瑜迟疑着点点头,眉宇拢上沉沉晦暗。
宓秋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视线慈爱落在他脸上,看到他一脸的疲惫和狼狈,眼里闪过些微恨意,她的儿子,慕容三少,何曾这样狼狈过。这次的仇,迟早要报。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她擦过慕容子瑜的肩膀,声音低沉,“子瑜,母亲不怪你,待会儿,不用替我说话,我离开后,你好好照顾你妹妹。”她往下走。
“母亲,我会尽力保你。”慕容子瑜转身,看着她倔强挺直的脊背,眼眸晦暗,沉沉低语道。
宓秋没有回头,唇角却漫溢出欣慰的笑容来。
她的孩子,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这件事,终究需要她这个始作俑者来了结,二十年前的旧账,翻开泛黄的书页,带着灰尘暮霭的气息,只瞥见一角的龃龉,就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当初费尽心力要嫁给的男人,如今为了一个死去二十多年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和她暗地里背叛为仇,这个庞大的家族的主母的称呼,终究要从她身后落下帷幕。
手指优雅的扶在栏杆上,宓秋缓步而下,盘起的头发带着贵妇的优雅,她眼神虚妄落在前方虚空处,下楼的模样好似参加盛会一般,作为宴会主人尊贵的出场。
但楼下并非举行盛宴,反而如同审问现场一样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