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忠没说话。

柳如玉撺掇着他打电话给厉南薇的时候，是多少有点儿这个心思，不过当时秦延忠觉得不太合适，就没说什么。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秦延忠还是指望着厉南薇能赔偿一些的。

现在被厉南薇说出来，秦延忠也不知该怎么接才好。

“秦先生。”厉南薇淡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嗤笑，她微微扬起眉梢道：“您应该清楚您最开始把我带回来是因为什么，你我不说算是默契，您别还指望着什么都从我的身上出。就算是亲女儿，也不见得能被您这么祸害。”

微微一顿，厉南薇又跟上一句道：“我们算明白，自从初中之后，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从我自己奖学金里出的，至于您买的那些什么奢侈品，都是因为您的宝贝女儿抢我的设计图，抢我的设计方案，抢我的荣誉和位置，不是么？”

这话要是不说的这么明白，秦延忠的面子上还多少能挂得住一点，但是现在厉南薇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开说，秦延忠面子上就有点过不去。

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秦延忠沉着脸，冷声开口道：“当初那些东西拿走，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我同意的？哦……如果秦先生觉得，对方已经拿走用过回头再告诉你还高高在上的给你补偿也算是自己同意的，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压价收购快要破产的秦家，然后说你是自愿的？”厉南薇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觉得自己能想象到现在秦延忠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不错地微微勾起唇角来，厉南薇缓缓道：“秦先生，秦家这个月，就可以宣告破产了吧？”

秦延忠浑身一冷。

他以为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厉南薇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应该。

厉南薇见他半晌都没回应，便微微勾起唇角，缓缓开口道，而“怎么，秦先生破产的消息还没和家里说吗？也是，如果说过的话，秦悦香应该就不会来。不过秦先生，总是这么逃避问题也不是个事儿，该说还是要说的。”

秦延忠连句话都没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厉南薇微微扬眉，将电话放在旁边。

“打完了？”

祁亦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的时候，厉南薇还有些意外，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看过去，就看见祁亦霆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等多久，现在就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秦延忠。”厉南薇将手机放下，起身走到祁亦霆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下来啦？”

因为柳宇珩和柳星辰这两个不太想见的人，所以祁亦霆在家里的时候很少会从楼上下来。

“来找你。”

祁亦霆的声音和缓，伸手抚过厉南薇的指尖，温声问道：“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厉南薇稍微想一下，极其认真地开口道：“就是我现在开始考虑，要不要真的去收购秦家。虽然秦家现在明显在走下坡路，不过应该还有一些稳固的客户群体。”

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秦延忠失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