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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棉城去深城的船刚好是在深夜时分，影跟黎小暖上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这是一艘货船，是从棉城往深城送最新鲜的海鲜的。

船上腥味很重，黎小暖无奈走到外面放风，看着越来越远的棉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么着急启动我们的计划，真的好么？”影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黎小暖的肩膀上。

“我也不确定。”

黎小暖笑了笑，她筹谋了五年，时机还没到，可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提前开启计划。

她有预感，黎明阳这次会有大动作。

“我原本以为你至少会等到黎花落重新启航。”影知道黎小暖的担心，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冒险。

“若是放在从前，我肯定要先将黎花落步入正轨，可现在即便是没有我，黎花落也不会就此消失，甚至可能会比我亲自操刀更加绚丽，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黎家三代人最看重的一件事，黎小暖不可能会为了报仇就随意轻贱。

“没有你的黎花落，还是黎花落吗？”影明白黎小暖指的是什么，季星澜对黎花落的重视不比黎小暖少，可黎花落的酒魂，季星澜没有。

“别这么悲观嘛，我们是要去战斗，又不是生离死别，不管黎明阳还有什么后招，起码我们还有五成的胜算，再不济就卷土重来呗，至于黎花落，我不想让小诺也背负这样厚重的责任，靠我一个人，能再现黎花落曾经的繁荣已经够了，就别奢求万古流芳了吧。”

黎小暖话中带着打趣，倒是看的很开，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传承下去的，总归会有落幕的时候。

曾经有过繁荣，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黎花落在千年前就已经做到了，如今她做的这些不过只是要圆了家族的一个遗憾罢了。

做到这个地步，结果也不必再去强求。

“你真的变了，从来没想过会听到你这样看破红尘的言辞。”影突然就释然了。

“噗，说的好像我是个多利欲熏心的人一样。”黎小暖无奈。

“以前的你除了报仇，无欲无求，现在的你虽然仍旧放不下仇恨，至少——有血有肉了。”

黎小暖愣了一下。

“你刚刚还说我看破红尘，转眼就有血有肉了？”

影笑了笑没说话，曾经的黎小暖只有冷，对无关紧要的人甚至可以说不屑一顾。

现在的她给人一种顿悟的感觉。

“竹香落那边联系我了。”黎小暖突然说道。

她决定赶回深城一方面是为了给影出气，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再不加快速度，怕是来不及了。

“什么时候？”影脸色难看，握紧双拳看着黎小暖。

“去找蒋学义之前。”黎小暖眼神闪了闪。

“所以你明明没有把握，还要提前启动计划？”刚刚影就觉得奇怪，就算黎明阳那边有所行动，也不至于让黎小暖这样乱了阵脚。

要知道黎明阳是个极其老奸巨猾的人，他们足足收集了五年的信息，才终于有了进展，但凡他们走错一步，都可能让计划失败。

明明这五年来，黎小暖比谁都沉得住气，现在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之前他还以为是黎小暖有了新的计划，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