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冷冷斜睨着他们俩,轻哼一声,打算先离开再算账。
县衙的大门忽然开了。
以朱举人为首的一群人叫喊声更激动了。
林安业扫了一眼,不禁惊呼:“是四弟。”
林安然被前面的人挡住了看不见,抬头看了一眼封晟,拔高了嗓音:“你蹲下来。”
封晟会意,立即弯下身子,将林安然扛在肩头,举着她站起来。
只见蔡捕头领着林安知,还有另外几个衙差走出了门,大声喊道:“大家伙安静一下。”
朱举人自然是认识蔡捕头的,抗议到现在,县衙开了门,却不是侯知县出来,朱举人高呼一声:“蔡捕头,侯知县为何不出来面对我们?他这是存心不想管灾民的事情了吗?”
他话语才落,各种质疑声此起彼伏。
蔡捕头立即让林安知敲鼓,吵得他们都捂住耳朵消停了,才拔高嗓音,喊道:“侯知县说了,灾民的事情,区区一个小镇子没有那个本事收留,请各位灾民继续北上,去泗莱县,广川府都比在这里闹事要好。
“另外,聚众闹事,抗争官府,乃是妨碍公务,起义暴乱的大不逆之行,朱举人,您还是快带着这些学子们各自散去吧,不然的话,凡是抓起来的一律取消科考资格,终身不得参加。”
蔡捕头的话才刚落,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狗官侯世忠,不把灾民的命当回事,还威胁一心为咱们的举人老爷,咱们这就把县衙拆了,杀了狗官侯世忠,祭祀死在城门口的灾民们。”
一时间,灾民们多日来的愤怒,积攒在这一刻爆发。
大家伙纷纷附和,喊出口号响亮的叫声。
“杀了狗官侯世忠!”
“为咱们亲人报仇!”
一道道声音,喊破云霄。
县衙里面的侯世忠听了这个动静,立即吩咐人关门,心想这外面的人都是一帮疯子。
明明是江德县县令的失职,关他什么事,这帮灾民全来找他算账做什么?
侯世忠从所未有的冤屈,但是此刻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真的打起来,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他只好赶紧让家眷老小收拾东西,卷铺盖从后门逃走。
大家伙全部朝着门口逼近,蔡捕头和林安知一行人准备退回县衙里,忽然大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还插上了门闩,关的死死的。
林安知和蔡捕头几个人瞧着面前激动地人群,心里都骂死了侯世忠。
他们都想跟着喊杀死狗官了。
蔡捕头稳住心神,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灾民们还有朱举人一帮人,大声道:“别冲动,咱们有事解决事情,我们也都是奉命传话,杀了我们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灾民们都看向朱举人,等着朱举人的话。
此刻,在他们眼中,朱举人能带着这么多人给官府施压,为了营救他们,就是他们这帮死里逃生之人的救世主。
朱举人本就是乱中立功,然后扬名立万。
现在侯世忠说出那样的话,回头真让这帮官府的跑了,上头治罪下来,他的前途就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