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护卫一听是案首,但凡是能考上案首的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不敢硬拦着,便对封晟说:“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通报一声。”
“多谢!”
封晟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的那股子劲,倒是让两个护卫心里生了好感。
一般来贡院找张学政有事的,磨人功夫十分了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们常常被烦的毫无办法,像是封晟这么简单直接又淡定的还真少见。
不愧是案首,眼界和格局就是比那些眼皮子浅的沉得住气。
张学政一听是封晟,他对封晟印象十分深刻,去年在听风楼的中秋诗会上,封晟一番见解让他内心撼动,现如今听见他考上了县案首,有事求见,立即招呼着人让他进来。
护卫领着封晟三个人一直走到张学政所住的院落,侯在门口道:“封案首,你们自行进去就可以了,张大人在前厅候着你们呢。”
封晟微微一行礼,带着林安业和青竹踏进了院门。
张学政早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瞧见封晟他们前来,笑着让他们坐下后,这才问道:“这个节骨眼,你们应该在安心备考府试,怎么会突然来了兖州?”
封晟双手托举着血书,走到张学政面前忽然跪下。
“学生封晟,带着秋风私塾几十名莘莘学子的画押血书,恳请学政大人能彻查乡绅富豪榜下捉婿之恶习,还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们一份自由。”
张学政听见封晟的话,笑容顿失,微蹙眉梢。
叫一旁的下人拿过血书后,看着上面字里行间都在痛诉乡绅富豪们强娶强嫁的种种罪行,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震撼。
张学政以前也是从寒门学子一步步考进殿试,而后磨砺至今成为一省学政,自然知道踏上科考之路的心酸,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直接榜下捉婿的人,也是了解颇深。
学子若是有权有势,两家互相通个信商议还算体面,学子若是穷酸小子,直接被掳走当上门女婿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因不愿意强娶富豪乡绅之女,做出极端寻死行为。
这种事情不是近期才有,而是自古以来到现在,屡屡发生。
但为什么没人出面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那是因为没人敢,也没有人会牵着个头。
在这个以士族抱团,乡绅富豪掌控着民间权势的北燕朝,谁也不会去动他们的权势和地位。
若是真的较真,那便是以卵击石,毫无用处。
张学政看着封晟愤怒的模样,将联名血书放到一旁,看向他问道:“可是你考上案首之后,受到一些乡绅富豪的骚扰了?”
封晟点点头:“对,不光是因为这样,还有好多同为学子的人,因为被这些乡绅富豪恶意插一脚,毁掉了半辈子的也多的事,所以想恳求大人能够上书朝廷,在举国上下严查这类强娶强嫁之行,也能暖暖我们这些寒门学子的心。”
张学政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封晟,若是你被人所缠,实在不想娶人家姑娘,本官可出面帮你,但是将这个事情通报上头全国整治,恕本官帮不了这个忙。”
封晟眸中泛起一丝失落,不过却还是坚持道:“张大人,和这些乡绅士族斗争,我知道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些寒门学子苦读这么多年,为的有朝一日能够报效朝廷,而不是变成那些乡绅士族的女婿,成为他们的走狗,从而泯灭初心,受人控制一生,成为他们巩固权势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