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对熙熙这么用呵斥的声音。

他这是因为着急，担心，因为他看到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熙熙，眼睛都直了，就差扑上去撕咬了。

方晗现在非常后悔把这个小女孩放进屋子里来。

熙熙也是看见了黑暗里的小女孩。

她们俩，就这么彼此对望，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波流转。

“咦？”

“咦？”

两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在这里？”熙熙用小手指着小女孩，诧异地问道。

小女孩向熙熙走过去：“我就是来找你的啊，我找了你好多好多天了——”

“不要，不准过来，不准伤害我的女儿熙熙！”方晗一下子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小女孩和熙熙之间，大声地喝道。

可是熙熙却从他的身后走出来，跑向了小女孩。

方晗心中大惊，赶紧想要过去拦住。

可是已经迟了。

两个小女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仿佛是经历了千年万年，经历了无数个世纪，两个小女孩，紧紧地拥抱着，热泪滚滚。

“呜呜，熙熙，粑粑都不认我了，非说我是冒充的，他好像还以为我是坏人，我好伤心啊，呜呜——”

小女孩哭诉着。

熙熙拿起小手，替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我来跟粑粑说，粑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没关系的，我来跟粑粑说，熙熙不要伤心——”

方晗彻底糊涂了。

“熙熙，你不是熙熙么？你怎么称呼她熙熙，那你是谁啊？你自己才是熙熙啊。”

熙熙冲她撇撇嘴：“粑粑，你是不是傻了呀，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呀？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方晗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既然自己的宝贝女儿熙熙都这么说自己，那么，难道说，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这儿？

“好吧，原谅粑粑，粑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你是熙熙，而她，也说她自己是熙熙，而你，刚才也称呼她叫熙熙，你让粑粑，怎么才能去理解？我都被你们彻底弄糊涂了。”

熙熙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粑粑，你觉得我和她，长得像么？”熙熙问道。

方晗仔细看了看，虽然黑暗的微光里，看不清具体的容颜细节，但仅仅是面部的轮廓，也几乎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