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这一病真的是非同小可,脑袋里像是灌进了铅水一样,身子却好像轻的像稻草。十位重臣和十二位兄弟来看他,他不但睁不开眼睛,就连听人说话都变得非常吃力。重臣一个个都在摇头,兄弟们却在忙着祈祷,生怕哥哥驾崩。重臣们主动来拜见获的兄弟,见面之后先行礼,兄弟们再还礼,入座之后,开始说正事。柔兆先说道:“氏的病情如此危重,一方面需要继续向上苍祈祷,一方面也不能荒废政务。我们来,就是要与诸位商议接下来这方面的事情要如何安排。”
赤奋若说:“两种办法,一是轮班制,二是进行分工,然后各司其职。”上章说:“就效率来说,第二种方案更好,只是不大公平。”赤奋若说:“为了公平,牺牲一点效率是值得的。”上章说:“公平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太执着。”赤奋若显得有些不耐烦,就直截了当的说:“我就直说了吧!哥哥病重,我们如果专心照顾哥哥,你们专心打理政务,等他病好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听这个上章立刻就急了,说:“我们诚心诚意的找你们议事,你们居然在这里疑神疑鬼?”困敦立刻笑着说:“看到氏病了,大家都显得有些急躁。”上章说:“不是大家急躁,而是你们急躁。”说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大妥当,赶紧说:“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显得有些急躁。”
困敦说:“无碍,只希望氏能早点好起来。”柔兆说:“希望氏早点好起来,这是良好的愿望,我们要面对现实。”困敦说:“我们要想办法让效率和公平得以兼顾。”柔兆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困敦说:“要做到每个人公平的履行职责是困难的,我们要争取重臣和氏兄弟两股力量可以公平的参与公务和照顾氏的食物。为了让效率尽可能的高一些,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以重臣为主,在面对获的时候,以兄弟为主,为主的时候要冲到第一线真抓事干,为辅的时候从旁进行监督。”双方就这样把事情定了下来,当时距离开辟的时间还很近,整个地壳还凝结的不是很坚固,地面上经常喷出万丈火光,烧死的生灵不计其数。
人类在面对这类灾害时一点办法都没有,重臣们已经习惯了总是听到坏消息。在兄弟的照料之下,氏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住了,他甚至能挣扎着听兄弟对近况的介绍,只见他双眉紧缩,目光如他的面色一样阴郁、沉重。大渊献说:“大哥,养病期间就不用操心公务了,重臣们应该有能力处理好。”
获笑着说:“你对我的这份情我领了,身为越国的氏,我必须时刻都以苍生为念,尽己所能减轻甚至消除百姓的痛苦。”大渊献笑着说:“大哥,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不必演了。”一听这个,获一下就坐了起来,说:“你知道什么人最能自作聪明吗?”大渊献说:“不知道。”获把身体挺的笔直,说:“愚蠢的人最能自作聪明,因为真正聪明的人都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大渊献一脸不悦,撅起嘴说:“你居然讽刺我。”话音未落,竟然哭了起来。
获不耐烦的说:“看来你还是经历的事太少,有机会一定让你去锻炼。”尽管还有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重臣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整体上越国在走向稳定。大家刚刚从鬼门关趴回来就开始议论另一个问题,无论获有多么能干,可他不是女人,不能生育后代,这么一号人怎么能给让他久居氏的位置呢?重臣们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犹豫,她们都希望自己可以再高升一步,却都不能接受让自己的同事高升一步,为了不让同事高升,她们宁愿被一个男人管着。
看官当中有没有人看过《天龙八部》呢?比作者年纪稍大一些的人,可能读过小说。那个时候,这些都被称作是闲书,家长和老师都禁止学生阅读这类书籍。二十年后,这些书成了学生了解传统文化的窗口,学生不但没有被禁止读这类书籍,甚至推荐他们读这类书籍,相比于二十年前,学生对这类求的兴趣之削弱了太多。袁枚说:“书非借不能读也!”现在看来可以这么说,书非禁不能读也!与作者年纪相仿过略小一点的朋友也许看过电视剧,约摸在西元二零一零年之后,古装电视剧拍的越来越像游戏,这样的电视剧至少能毁一代人。
在《天龙八部》里面有这样的情节,段正醇与昔日的情人相会,却不知道这位旧情人要设下圈套要弄死段正醇,在行凶之前她讲了一个故事,小时候她见一个穿着新衣服,她也吵着要新衣服,任凭她哭成什么样,都不可能得到新衣服。后来她溜进那个人的房间,将那件新衣服用剪刀剪成了一堆布条,那个时候她感觉比穿新衣服一样痛快。相比看官已经知道作者的意思,在这些重臣的眼里,后、氏这样的位置就像是马夫人眼中的新衣服。老娘如果得不到,别人休想得到,而获就成了她们手里的剪刀。
他终于康复了,在困敦和赤奋若的陪同下去看望重臣们,见面之后大家都显得的十分亲热。获被簇拥着开到一棵树底下,他在树根上坐下来,手一挥说:“大家都坐吧!”柔兆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提议应该庆祝一下。”获说:“今天来不及了,你们好好商议一下,庆祝越国躲过一劫。”上章说:“过去的一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这样大肆庆祝会不会招致子民们的反感呢?”获点点头说:“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困敦说:“要不这样,我们只是小范围的庆祝一下。”获说:“你们觉得妥当吗?”上章说:“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获的脸色变的有些阴沉了,柔兆赶紧说:“要不这样,我们也不说庆祝,就说大家一起活下来不易,相约吃一顿便饭。”上章说:“你也太狡猾了!规矩就是让你这样的人给毁了。”获说:“好了,什么活动都不要搞了。”之后站起来说:“走了。”
柔兆陪着笑脸一直把他送出去好远,之后回来立刻遭到上章的训斥,说:“想不到你对男主也这样恭敬。”柔兆说:“事君以礼,人以为谄也!”上章一听这话都被气乐了,心想你也太没正形了,这是《论语》里面的话,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有可能听说过《论语》吗?柔兆笑着说:“真理好比明月,《论语》好比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要看明月不一定非得通过手指。我是我是有感而发,孔子也是有感而发,我们只是陈述了相同的事实。”上章楞了好久,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说:“太能狡辩不是什么好事。”柔兆说:“你这个人像一块石头一样冥顽不灵,你会吃亏的。”
获回去以后,胸中愤闷不已,困敦说:“这件事其实不必放在心上。”获不言语,赤奋若说:“我们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获说:“好吧!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虽然它已经发生了。”
明日,获召集重臣和兄弟宣布了一个新决定,他决定再次闭关,为的是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应对目前频繁发生的气象和地质灾害。获的兄弟们一方面要保证氏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一方面又要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争取更多的主动权。第一条要做到相对容易,第二条直接的好重臣们的利益形构成了威胁。面对这样的局面,重臣之间发生了分歧,有的认为应该趁着氏在闭关的时候果断出击,把获和他的十二个兄弟一勺烩了。然后扶保幼主登基。柔兆对这种主张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她觉得这么干会重复之前已经发生了的悲剧。
上章指责她吃里扒外,柔兆说:“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好了,我们的命运不会比后的女性近亲更好。”因为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柔兆的主张虽然在许多重臣听来有些刺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所以尽管获的兄弟有过一些非常过分的举动,却因为重臣的忍让而维持着稳定的局面。为期三个月的闭关结束了,重臣询问成果,获轻描淡写的说:“没有成果。”这让重臣倍感愤怒,她们甚至认为闭关根本就是个幌子,他的本意就是挤兑这些重臣?柔兆遭到重臣们的排挤。获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就再次宣布闭关。公务全部交给重臣处理,他的兄弟们只负责监督,事实上他的兄弟们几乎参与了决策的全过程。
柔兆认为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了,就去求见正在闭关的获。因为获是被自己的兄弟保护着的,而他的兄弟不会允许她见到获。她并没有气馁,趁着天黑,她竟然顺利的溜了进入。远远的瞧见获面对这一堵土墙站着,墙上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这个时候她才感到奇怪,怎么大晚上的这里如此明亮。正在心中盘算着,竟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获一转身瞧见了她,也不感到惊讶,走过来在一条草席上坐下来,说:“如此着急来见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阴沉着脸说:“出什么事你还心里还没数吗?”获一愣,说:“墙上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我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上头了,外面的事我真不知道。”她说:“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找你。”获说:“有话你尽管直说。”她说:“你的兄弟们对公务的干预已经远远超出了监督的范围。他们实际上正在取代我们这些重臣,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敢那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