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诸侯对文命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因为文命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这样下去,他们在天子的面前,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夔开始了秘密访问,目的地是几个受水患影响最不严重的诸侯国,第一接待他的是安西候,这位兄弟身长九尺、深目高鼻、手指纤细,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一脸络腮胡,嘴唇很薄,他的声音尖细,穿着打扮,至少有三分胡气,听说天子遣使来访,他非常兴奋,亲自到近郊迎接,待之以宾客之礼。夔被请到明堂,分宾主入座,夔说:“最近大禹的威望越来越高,大有架空天子的势头,你怎么看这事?”对方说:“我当然是支持天子了,不是我不敬仰英雄,只是感觉这个人一旦做了天子,恐怕天下人都活的如同蝼蚁一般。”夔说:“为何这样说?”
对方说:“对于子民来说,最好的状态是这样,天子能够节制诸侯,诸侯也能够制衡天子,大家不是简单臣服于一个人的意志,而是共同遵守天道。虽然大禹有很大的功劳,可功劳再大你也是臣子,如果每个人都可以仗着自己的功劳去谋夺天子的位置,将来那个天子还敢让臣子去立功呢?”夔笑着说:“君侯的鞭辟入里,我非常佩服,看来许多话不必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办了。”对方说:“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追随天子让我冒的风险太大,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掉队。”夔说:“你能如此坦诚,我很感动,如果真的你认为追随天子无利可图,你大可以改换门庭。”对方一听这话就急了,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夔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表演是不需要的。”
之后他又去拜访镇西候,进入该国境内,看见当地子民过的非常辛苦,镇西侯亲自到近郊迎接,礼仪如安西候招待夔一样,双方入座,夔说明了来自,对方说:“我坚决支持天子,文命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过我想知道我们这样做的利益是什么?”夔说:“与天子为伍,你可以与天子保持一种相对平等的关系,如果是大禹得势,你只能匍匐在地听人家的号令。”对方说:“能不能请天子适当的给我们一点经费,我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夔说:“我听说这里盛产羊『毛』,怎么会没有钱呢?”对方说:“真是想不到,你是对我国『摸』底之后才来的。”夔知道他后面还有话,就说:“道听途说不算『摸』底吧!”对方说:“这就不对了,道听途说怎么能算数呢?”夔说:“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是主上得势,你也许还能得到很多经费,如果是大禹得势,你很可能是被讨伐的对象。”
对方阴沉着脸说:“你觉得我会害怕大禹吗?”夔说:“大禹威震四方,主上都对他颇为忌惮,你如果能打败他,主上一定不会吝惜馈赠。”对方突然大笑起来,说:“你以为我傻吗?如今大禹势头正盛,谁去招惹他谁作死。”夔说:“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支持天子,大禹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对方一拨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我才不害怕什么大禹,在我看来他就是一座泥做的塑像,一碰就碎。”夔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心说这孙子到底有准儿没准儿啊!他在这么想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对方便不乐意了,说:“大人,你这是瞧不起我吗?”夔立刻说:“绝对没有的事,我希望你想清楚一个问题,大禹为什么能够完成治水?一方面是因为他把水向低处、导入大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比自己的老子要严厉的多。鲧在世的时候,很好讲人情,大禹驾前很没有讲情的余地。”
对方说:“你在吓唬我?”夔说:“没关系,你可以去打听,如果跟我说的不一样,你大可以去支持大禹。”对方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文命本是罪臣之子,怎么会变的让天子都忌惮不已?”夔说:“世事无常。”之后,夔又去拜访了安北侯、镇北侯、靖西侯、定西侯、靖北侯、定北侯,之后还朝,没过多久,他们发布联名发了一篇公文,表示自己坚决支持天子。这个时候,几个受水灾影响最严重的诸侯来到阳城拜见大禹,只见大禹的宫殿宏伟壮丽,守卫这些宫殿的侍卫个个深感一米九以上,看上去十分魁梧。大禹身穿一脸青布袍,端坐好处,诸侯鱼贯而入,行臣子礼。大禹说:“你们忽然来见我,有什么指教。”一位年老的诸侯出班说:“大人,不晓得你听说西北八侯联名发布公文支持天子,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前来请你指教。”
大禹说:“大家只要按照规矩做事,都是不错的。”那年老的诸侯说:“那八侯的做法符合规矩吗?”大禹说:“规矩在你们自己心里,怎么做你们自己定吧!”各种返国之后,他们三缄其口、不发一言。很快,天子发布上谕,请西北八侯来平阳会盟,阳城方面对比没有任何反应,手下的非常召集,娇说:“夫君,你不担心吗?”大禹冷笑这说:“支持天子的都是一些『色』厉内荏的家伙,有什么好担心呢?”就在平阳的会盟结束后不久,阳城举行会盟,被水患波及的所有地方的诸侯都来了,他们都怀着感恩的心,带了许多礼物。二者比较、高下立判。娇说:“这回天子肯定坐不住了。”大禹说:“天子能不能坐的住,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在意的事他手底下的人怎么想。”
伯益是一位年轻的谋士,他跟自己的老子一样,从小就梦想择明主而侍奉之,这样就不到可以大富大贵,还能名留青史。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很早就投奔大禹,在征伐三苗的时候,他在大禹的帐下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治水的时候,他在大禹的团队里面变的越来越重要,不是因为他有过人的才华,而是因为他足够的忠诚。许多时候,如果你能够让你的雇主感受到足够多的忠诚,会比展示更多的谋略还要有用。翻来史书不难找到这样的例子,萧何被列位功臣之首,不是因为他的功劳最大,而是因为刘邦最能相信他的忠诚,臣子之中,他没有给自己的留后路,打仗的时候,萧何带着自己的家属,刘邦自己的家属都不在身边。伯益之与大禹,恰似萧何之与就从刘邦。
伯益的父亲伯夷是帝重华帐下的重臣,听说自己的儿子在大禹的营中越来越有地位,起初他担心自己的儿子德不配位,后来他接到了伯益的一封信,伯益在信里给他讲了一番道理,许多时候天子不会把尊贵的位置就给最有威望最有才干的人,他担心那些人会对自己形成威胁。伯益说自己的指责在就是大禹和权臣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区。伯夷开始给自己的儿子提供情报,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家眷送到阳城,事情败『露』之后,帝重华非常伤心,把伯夷叫来,说:“我不忍心用刑罚对待你,你自行了断吧!”伯夷朝着帝重华拜了三拜,说:“主上保重,臣去了。”当天夜里,伯夷悬梁自尽。帝重华给他办了隆重的葬礼,修建了规格很高的陵墓。伯益哭着说:“大人,家父是为你尽忠而死。”大禹说:“我不会忘记你们一家做出的牺牲。”
帝重华越来越感到心灰意冷,就开始尝试着让商钧接管自己的工作,商钧也打不起精神,每天再那里无精打采,上面的人如此,底下的人更是如此。他们几乎是数着日子等大禹来接管平阳。娥皇非常担心,与女英商议道:“我想给商钧物『色』一个好的女人,希望可以激发他的都斗志。”女英说:“可以试一试。”娥皇说:“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激发男人的斗志呢?”女英说:“我也不知道。”娥皇说:“我没有问你。”女英立刻闭嘴,娥皇说:“温柔的女人肯定不行,太顺着自己的男人了。得娶一个厉害的女人。”她不禁兴奋起来,双手合十,说:“我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样一个好主意。”女英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娥皇故意咳嗽两声,女英睁开双眼,娥皇说:“你觉得我的主意如何?”女英愣了一下,说:“你这是在问吗?”娥皇说:“废话,屋子还有别人吗?”
女英说:“我还以为你在自问自答呢。”娥皇说:“我这个绝妙的主意如何?”女英说:“你都说绝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娥皇说:“说你自己想的。”女英说:“跟我商量这件事,就好比跟手臭的人下棋,你应该找个明白人商量这件事。”娥皇当真请教了几位有经验的媒婆,这些人侃侃而谈,最后一致同意娥皇的见解,之后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帝重华。帝重华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不明事理的悍『妇』呢?”娥皇说:“这叫什么话,谁告诉你女人要强就一定是不明事理的悍『妇』。”帝重华说:“我不跟你争这个,这件事依你。”如果帝重华就这件事固执己见,跟娥皇大吵一架。娥皇的心里还能好受些,如今他不吵不闹,直接听娥皇的主张,她反而不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帝重华已经放弃了。娥皇心里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大禹的对手。
可只要还不到最后关头,她就不能放弃,她亲自代替帝重华起草上谕,海选国中的悍『妇』,终于有一个令人生畏的悍『妇』经过层层筛选,最终许配给商钧。商钧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母亲的命令不能违背,硬着头皮娶了那名悍『妇』。一开始,她还能保持冷静,可时间一长,她才知道原来婆婆把她娶进门就是为了管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就的胆子一天天也就肥了起来。从说一些闲言碎语,到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再到动不动就把商钧打的遍体鳞伤。对于一些心里不正常的男人来说,这可能是一种令人神往的福利。对于商钧确成了他走不出的噩梦,他曾经去娥皇那里告状,娥皇存心完磨练他,竟然不予机会。他去找帝重华帮忙,帝重华说:“你连一个悍『妇』都治不了,你能治得了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