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钧说:“你认为自己做天子很成功吗?”帝重华笑着说:“你的意思是做天子很失败了?”商钧说:“我不好意思这么说,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不照顾你的脸面。”帝重华说:“你这么想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商钧笑着说:“这是应该的?”帝重华说:“但愿事实跟你说的一样。”又一次两名侍卫一名宫女因为涉嫌谋害天子被捕,商钧说:“这种罪名一听就是捕风捉影,把他们放了。”当时已经没有人敢违抗商钧的命令,三天后,这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夜『色』带着一伙歹徒冲进了大内,当时帝重华寝室休息,碰巧女英睡不着觉,听见外面有些异样,立刻带着兵刃冲出去,本来凭她一个女子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些歹徒的对手,可他们都知道女英是大禹的养母,如果把她杀可能会有麻烦,他们放弃了这次行动。
伯益非常生气,说:“为了一个女人,你们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身边一位老者拱手说:“大人,切不可一时冲动闯下大祸。”伯益说:“主公是明白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老者说:“女英夫人对于主公来说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他的养母。一个人如果可以轻易舍弃自己的母亲,天下人怎么能指望他保护那些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子民呢?”伯益说:“有些人就喜欢动不动就上纲上线。”那老者说:“大人,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不妨赌一把,如果女英夫人出了意外,而相关的责任人毫发无损,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伯益说:“我不喜欢看人寻死,你可以在家中自尽,我只要得知你的死讯就满足了。”那老者说:“如果你输了,当如何?”伯益说:“算你厉害。”
那老者死说:“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伯益说:“什么叫有诚意?你喜欢寻死,我可不喜欢,我一定会享尽荣华富贵,最后老死在家。”女英救驾的事传到阳城,大禹被吓出一身冷汗,女英决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不久之后他的手令到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绝不能伤害女英一根寒『毛』,否则严惩不贷。那老者一脸得意,不久之后他边因公殉职了,这件事被秘密报告给大禹,他依显得很冷静,说:“这件事我们要如实记录,不许追究。”一位近臣不能理解这件事,大禹说:“其实这件事很好解释。”那近臣说:“如果不想追究这件事为何要记录?既然记录为何又不追究呢?”大禹说:“值得记录的事,不一定值得追究,被追究的事未必需要记录。”那近臣说:“我还是似懂非懂。”大禹说:“似懂非懂就对了,你要是懂了,我干什么去。”
一听这话那近臣瞬间兴奋起来,似乎帝王心术距离他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一戳就破,其实许多事情只要说明白了都不神奇,如果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下,就会有许多神奇的东西。那近臣一连七天没有合眼,他希望自己可以参透那个近乎终极机密的东西,然而他始终就是差多么一点,熬了半年他开始变的有些疯疯癫癫了,大禹听说这件事非常自责,说:“万没有想到一时嘴欠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于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那近臣给处死了,自那之后大禹说话变的更加谨慎,在大禹身边工作的人,感觉他变的越来越不好伺候,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大禹给平阳前线工作的人寄去一道手令,伯益被免去一切职务,工作由那老者全权代理。
这件事伯益的打击很大,虽然他没有被处以更重的处罚,他一下子跟大禹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时候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投降帝重华,要么坚持做忠臣。所有在平阳前线工作的人都接到那老者的密令,不许他跟伯益有任何形势的接触,伯益一下子变成了睁眼的瞎子。这对于伯益而言实在是太难受了,这世上有这样的人,永远对别人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别人应该觉得他很好,而他自己觉得别人就是一坨屎。伯益就是这样的人,莫名的觉得自己永远是正确的,所以他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他主动去求见帝重华,然而见他的却是商钧,商钧以宾客之礼待之,伯益一下子自我感觉良好到了极点,说:“为今之下打败伯益是非常困难的。”商钧说:“既然如此,我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伯益说:“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犯错误的空间了,只有出奇谋才有获胜的希望。”商钧说:“这么说你有这样的奇谋了?”伯益说:“女英夫人就是你手上的一张牌。”商钧说:“她是我的姨母,打她的主意我良心上过不去。”伯益说:“丢了令尊留下的社稷,你良心能过得去吗?”商钧不言语了,伯益说:“除了用这个办法,再没有别的手段可以对付大禹了。”商钧说:“真是令人感到沮丧。”伯益说:“真是丧死了,你是天子的继承人,怎么能如此的『妇』人之仁?”商钧说:“你还是请回吧!你的计谋我没有办法使用,如果真的因为这个丢了社稷,我只能认命。”一听这话伯益心中暗暗感到吃惊,商钧这个人想法怎么会变的这么快?还是他的想法一开始就是如此,自己完全看错了对方。
于是说:“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要把女英夫人如何如何?不过是接着她的名号来社稷对付大禹的办法。”商钧显得有些不耐烦,立刻叫人将他请出去,当天夜里,帝重华对商钧说:“伯益这个人是大禹的心腹,此人万万不能相信他。”商钧说:“父亲,你还有什么办法对抗大禹吗?”帝重华说:“这种事不要问我,我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一世。你要有自己的团队,自己的智囊,有什也问题应该向他们求教。”商钧说:“可惜你的智囊团已经没有了,不然一定可以帮我。”帝重华说:“孩子,如果将来斗不过大禹,应该适当退让,保住咱们家的血脉。”商钧说:“你担心千秋万代之后没有人祭祀你。”帝重华说:“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就知道从什么时候结束,总之很长很长,你我在漫长的时光当中只是一个瞬间,我们计较一时的荣辱,让家族的血脉无法延续,这是非常没有远见的做法。”
商钧流着眼泪说:“我是不是要忍辱度过后半生?”帝重华说:“与大禹对抗,由我来做,你要给自己留后路。”商钧说:“如何留后路?”帝重华说:“你可以向给大禹寄去一封信,表明自己无意于角逐大位,希望可以与他做一笔交易。”商钧说:“什么交易?”帝重华说:“你配合他演戏,让他成为接受禅位的天子,而你继续保有荣华富贵。”商钧说:“父亲,你是在试探我吗?”帝重华说:“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交待这件事,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了。”商钧说:“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帝重华说:“从小我和你母亲就非常疼你宠你,不忍心让你吃苦,结果你年纪很大了,还没有什么功劳让外界的人知道。我本来向想找个机会把大禹害死,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还立下了不世奇功。让你没有办法顺利的继承我的位置。”
商钧流着眼泪说:“都是我不好。”帝重华说:“你要孝顺你的小姨,不能让她受委屈。”一听这话,商钧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帝重华说:“你的小姨从小疼你,你不能辜负他。”商钧说:“是她培养了大禹。”帝重华摇摇头说:“她没有这个本事,她从各方面都输给你的母亲,养子意外成材,本不是她敢期待的事。”商钧说:“这算是上天给她的惊喜。”帝重华说:“你记住,血浓于水。一个人能够善待自己的养母,说明这个人非常重义。一个能够善待自己的生母,说明这个人非常的重情。”商钧一下子就懵了,帝重华说:“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可能会得到一小块封地,你要自己率先垂范,让你的子民看到你的美德,他们才会拥戴你,有了他们的拥戴,你才有立足之地。”
商钧说:“为什么大禹要这么做呢?”帝重华说:“画出一块地,既是圈禁你的地方,也是用来养活你的地方,同时他还搏得了宽厚之名。”商钧说:“我觉得大禹这个人似乎无意让别人觉得他很宽厚。”帝重华说:“所以我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商钧说:“我那么不配合。”帝重华说:“如果他那么做,如何能彰显他的圣德呢?”商钧说:“一个男人想要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娶回家,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商钧笑着说:“这个简单,直接娶回家不就行了?”帝重华说:“你是天子的儿子,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如果你是平民的儿子呢?”商钧说:“平民只要娶普通的女人就可以了。”帝重华说:“我没问你平民应该娶什么样的女人?而是问你如果是平民,如何娶一个漂亮女人。”
商钧说:“期待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一定是不能如意的。”帝重华说:“江山好比美人,大禹就要如愿了。”商钧一下子愣住了,过了片刻她笑着说:“大禹根本不是平民,他是在天子家长大的。”帝重华说:“可他原本是没有资格做天子的,就像平民原本没有资格娶一个美人。”商钧感觉那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帝重华说:“其实办法也不复杂,如果一个平民想要娶美人,就得献殷勤,让她产生一种幻觉,以为跟了你,能够享受这种超豪华的待遇。”商钧说:“之后会发生什么?”帝重华说:“之后她就会从梦想回到现实。”商钧说:“这不就是骗吗?”帝重华说:“江山逆取而顺守之。”商钧说:“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帝重华说:“你是天子的儿子,原本用不上这些东西。”商钧说:“说实在的,这种人我打心里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