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说:“自己主动去靠近风险,这是智慧的吗?”大禹王说:“这的确不是很有智慧的举动,如果是为了大家的安危而只身犯险,这是一种非常有担当的行为。而作为天子,最重要的不是智慧,而是担当。你不能只想拥有天子的尊贵,却不想面对作为天子必须面对的各种风险。”启一脸不信,说:“天子居深宫之内,成千上万的人负责保卫他的安全,他有什么风险可言呢?”大禹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启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说:“天子无道,上天降下灾祸,可这灾祸根本伤不到天子,而是成千上万子民被剥夺了生计。父亲不觉得做子民比做天子有更多危险吗?不要说天子,就是一般的官员都穿的干干净净,而那些子民却生活在最污秽德地方。受国之垢的是子民,受国不祥的也是子民。”
大禹王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说:“这些话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你要努力让大家都相信我前面说的话。”启说:“父亲为何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大禹王说:“你没有我的演技,自己完全不相信的话,你能说的非常动人吗?”启说:“天子也能说谎吗?”大禹王说:“天子的谎言不能被戳穿。”启说:“如果方才的话是别人说的,你是不是会杀了他。”大禹王说:“当然了,那人会被千刀万剐。”启惊出一身冷汗,说:“有那么万严重。”大禹王说:“这是毁谤君上,罪该万死。”这个时候启看到自己的目『露』凶光,他才真正明白,父亲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谁要是感对他的表演说三道四,这个人就会被出众极刑。大禹王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说:“你要记住,天子的喜怒都是一种表演,表演欢喜的时候。要让臣民感受到一种春天般的温暖。表演悲伤的时候,要让鬼神都感到伤心。表演愤怒的时候,如同雷霆一样,有普通大海汹涌的波涛一样,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肝胆俱裂。”
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老子藏的有多深,他感觉自己的老子就像是一个俄罗斯套娃,你永远感觉里面藏着完全不同的东西,大禹王说:“身为人主,一定要引诱大家走正道,不要给他们错误的暗示,如果天下都去琢磨邪门歪道,天子就没法干了。”他们之间冗长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大禹王终于困了,说:“有什么事你先去跟他们商议,尽量不要麻烦握。”启一拱手出去了,大禹王躺下就睡着了,启来到举行朝会的地点,他说:“大王说了,今日免朝,有什么事让我先跟你们商量,尽量不要麻烦他。”伯益说:“有大王的上谕吗?”启说:“只有大王的口谕。”大家一脸茫然,伯益说:“既然如此,大家就各种把要给大王秉奏的事说一说。”邱苗拱手说:“平阳的治安真的是太差了,长此以往会惹出大『乱』子。我想请大家议一议。”
启说:“那么大家就说说吧!”德用拱手说:“平阳治安出问题,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家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生计,人活的不体面戾气就重,戾气重了就容易和人家发生冲突。两个人打架,一个人戾气重,就会是一起伤害案,两个人戾气都重,就会出现命案。”启说:“言之有理,但是根本问题非一朝一夕能完成,我们应该相处一个快速有效的办法止损。”伯益说:“能有什么办法止损呢?”启说:“你是太师,没有什么办法吗?”伯益说:“如今的平阳就像是一个身患重症的人,当务之急就是主其事者不可以『操』切。”启说:“火烧眉『毛』了,还要这么四平八稳的吗?”德用说:“太师所言极是,臣觉得此时此刻尤其不能行事『操』切。”启说:“说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有什么用?我要你们告诉我你办法。”疑达拱手说:“主公,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快速的处置拿着寻衅滋事之人。”
德用说:“快速处置听起来很过瘾,但你要知道这很容易搞出冤假错案来。”疑达说:“所以我臣觉得使在快速处置的同时,用刑应该有特别的讲究。”德用说:“穷讲究多了处置就不容易落实。”疑达说:“我说的讲究其实并不难,出过是初犯,就抽二十板子,如果再犯就抽四十板子,如果断出冤假错案,就领与蒙冤者想等的惩罚。”德用说:“如果是杀人犯呢?也领二十板子完事?”疑达说:“先领二十板子,查清楚了再断其生死。”德用说:“案子没有查清楚,先给二十板子,如果最后被查清是冤枉的,怎么办?断案的人要领二十板子吗?”疑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伯益说:“我们是天下最知道体面的一群人,要消除天下人身上的戾气,我们必须去掉自己身上的戾气。”启说:“从今天开始,我要确立一项新的制度,凡是在议论公事的时候,在言语上攻击别人,杖二十。如果你觉得谁有问题,可以上本章进行弹劾。”
在场的人一个个心不在焉,这让启感到很受伤,他接着说:“凡是在议论公事的时候,做心不在焉状,一律杖五十。”一下子现场的空气似乎要凝固了一样,启说:“疑达听命。”疑达说:“臣听命。”启说:“平阳治安由你与邱苗一起负责。”说完一甩袖子走了,走出了一段路,他说:“散了。”散了这两个字听在伯益的耳朵里有些刺耳,他觉得这很不吉利,他摇摇头说:“我一定是多虑了。”这个时候德用凑过来说:“你是不是也感觉散了这两个字有问题?”伯益一看他凑过来,立刻躲开了,说:“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想。你就不一样了,身为人臣,一定安分。”德用很想为自己争辩两句,却看见伯益快速得离开了,他又想找别人商量这件事,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就连德武,也唯恐避之不及。
如何在人群中建立自己的威望,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你处于相对弱势的位置,这更难。你必须依附于某个强者,才能提高自己的地位。比方说有些小国却可以到处耀武扬威,并不是他们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因为他们精通结盟之道,如果你是强国驾前的近臣,你在国际丛林当中的地位就会非常的牢固。作者小的时候。曾经被比自己小的人欺负,只是因为在他们是大孩子的盟友。所以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一般来说,强者多助,弱者寡助。如果足够强大,会有很多人愿意在各个方面提供帮助,他们甚至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帮助你。这意味着你会有许多盟友,这个时候选择盟友,对你来说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生活当中,总被算计,总被欺负的人,一定是那个人缘不好的人。
身为一朝人王地主,担心朝臣之间不和是有的,如果朝堂之上真的一堂和气,朝臣之间亲如一家,这难道就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吗?当然不是。他们希望朝臣之间能够相互竞争,而他能够在这种竞争当中获益。看官一定在自己工作的单位见过这样的人,职员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长官。难道仅仅因为那些人坏吗?不是,正所谓没有买卖留没有伤害,有人需要掌握单位里每个人的动向,他当然就要广布耳目,有意思的是这样,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在监督别人,却不知道长官也嘱咐别人要盯紧他。越是险恶的环境,越需要盟友的支持。不过长官往往希望通过一些手法来拆散职员之间的这种同盟,史书中载有许多孤臣,同僚中没有三亲的两热的,全靠皇帝一个人支持,他们的存在就是长官心理导致的结果。
大禹王虽然装出一副超然的样子,实际上还是暗中派人盯紧了朝臣们的一举一动。这一日清晨,邱苗行『色』匆匆来到大禹王的寝室,大禹王说:“最近情况如何?”邱苗说:“嗣君十分努力,群臣有些手足无措。”大禹王笑着点点头说:“他们都知道我的厉害,不敢『乱』来。”邱苗说:“我还是有些担心。”大禹王说:“你担心什么?”邱苗说:“如今子民谋生越来越难,这会让大夏朝受到的质疑越来越大。”大禹王笑着说:“你不懂,天子不与子民治天下。而是与士大夫治天下,只要士大夫活的越来越痛快,夏朝的社稷就会越来越稳固。”邱苗说:“人君是子民之父母,你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大禹王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阴沉无比,说:“你这是在做什么?为民请命?”邱苗立刻匍匐在地,说:“臣万没有这个胆子。”大禹王说:“你好好无士大夫交往,知道他们的生活,不要一天到晚盯着那些子民,他们如同蝼蚁一样,他们过的苦一些伤不到社稷。”
邱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如果表现的过于难过,会让引起大王不悦,那样很可能让他丢了『性』命。于是陪着笑脸说:“大王所言极是,臣没有自己的是非,大王的是非就是臣的是非。”一听这话,大禹王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因为邱苗一直都是一个仁慈正直的人,忽然这样,他有点适应不了,说:行了,你退下吧!”邱苗离开了大禹王的寝室,他总是莫名的担心自己被大禹王派人干掉,所以处处都陪着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自己被人干掉。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担心一件事发生,它就发生了。有一天夜里,邱苗正带着人巡街,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用一根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要看他就要死在当场,这个时候飞来一箭穿过了歹徒的喉咙,按照当时的律法,夜里带着弓箭出现在街上,这是要被处死的。
所以那人并没有去邀功,而是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这个时候手下都凑过来,邱苗抬起手臂说:“快去把那厮给我抓回来。”一个眉清目秀的手下说:“大人,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却要人家的命,这合适吗?”邱苗说:“我是朝廷命官,不敢徇私。”那眉清目秀的手下说:“他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你的心能安吗?”邱苗说:“能安,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眉清目秀的手下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他于是领着人疯了似的追了上去,那人本以为自己救了对方一命。对方应该会放水,万没有想到对方很快就被团团围住,带到邱苗驾前,那眉清目秀的手下拱手说:“大王,我把你的救命恩人带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邱苗说:“先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