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时这瓷瓶正轻轻晃动,瓶底似有一股力道将其往上不断推动。这时青年一手提起斧子,一手按着这只大花瓶,将其往旁缓缓挪开,随后却是悄然地倚在花瓶的侧边,目光则是死死地注视着那花瓶下方的一个洞口。他的房间里虽然这时已然昏暗,却早已点了火烛,只见从那洞口里伸出一只手掌,再然后是一个脑袋,这脑袋似乎极为谨慎,并未直接伸出。青年举起斧子,想着待这人从洞里探头出来便将其砍下。
突然间,只听洞口传来一人的轻唤:“余兄,余兄,你可还在阿?”青年听后愣了愣,手里斧子也往后缩一缩,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不由弯下身子往洞口凑了近些,隐约见到一张长相有些怪异的面庞。这人似乎在哪见过?青年心中越发感觉古怪,自己挖的这地道可是连父亲大人都不知晓,怎会有人从外面爬进来?而且听这人的话,好像还认识自己?
“咦,余兄,你在这呢?是我啊,快拉我一把,你这地道怎么现在如此难爬!?”已是满脸灰土的陈凡有些狼狈地看着洞口外的青年。这青年正是沧澜城少城主余守义,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在陈凡脸上不住打量,然后弱弱问道:“你是?天云兄?”陈凡立时笑着点点头,两手从洞里伸出。
余守义将斧子扔到一旁,也伸双手将陈凡从洞里拉了出来,陈凡终于重见天日,起身拍了拍衣袍,掸去了些身上的灰尘。
“我这地道有所改良,爬进爬出需要些技巧。”余守义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叹道,“天云兄,我真没想到是你,你是如何寻到外面的洞口的?我不是已经改过位置了么。”说着他忽然有些担忧,又自言自语起来:“既然你能找到,说不定也已被他们发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罢便想往洞里钻。
陈凡伸手一拦,笑道:“余兄不必惊慌,我也是误打误撞,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且我进来时已将那处大石封上,应当不会有人发现。”余守义点点头,算是放心下来,这才问起道:“天云兄,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们当初是往天源俊去了,莫非如今遇到了什么危险?对了,你那些同伴呢?也来了城中吗?”
“坐下说吧。”陈凡朝门口瞥了一眼。余守义会意,道:“放心,如今我这屋子没什么人盯着了。”陈凡坐到桌前一张凳子上,从桌上拿过余守义喝剩的半杯水,喝了一口,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他们几个如今去了别的州,应该是暂时安全了。至于我么,确实处境堪忧.......”余守义正要细问,却听陈凡有接着道:“不过我来找你,并非是请你帮我化解危难,况且这事你也无力插手。”
余守义本来见到陈凡到来,心中颇感欣喜,不由回想起了当年他们结交的场景,也是那时,他曾在城里暗中帮着陈凡等人一同对付屠龙帮的人,不过后来屠龙帮毕竟有合欢派撑腰,派了多名高手过来,陈凡等人只得远遁他乡去了。
“天云兄但有所需,我定当竭力而为!”余守义拍着胸脯道。陈凡点点头,道:“烦请余兄拿纸笔来。”余守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依言取来笔墨。
陈凡很快写下几行字。余守义看着他写完,嘴里低声念道:“鬼地伴同游,踏雪翻崖走。莫道聚时有,吾命未许留,若问身归地,山阴或藏九。”
陈凡将纸轻折好,交给余守义手里,低低叹了口气。余守义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激动:“天云兄,看来你真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了。哎,只可惜我势单力薄,帮不了你什么。你送我的这首诀别诗,我定会好好留着,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我这份情谊必当永远铭记!”
陈凡点点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不知余兄可了解眼下这城里合欢派的布置?”余守义面色一变,似乎有些意外,道:“那当然!不瞒天云兄,在下这几日正要准备对付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