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这才算骄傲地点头:“当然!你没看见这角上有宋徽宗的花押‘天下一人’,要不是残卷,只有一句诗,我也不能20万就买走了!”
“噗嗤”李莺时盯着手里的书法,没忍住笑出了声:“哦,幸亏只写了一句,要是把黄仲则先生的《绮怀》四句都写了,那你岂不是要花80万?”
“你说什么呢?”季牧此刻的表情有些傻的可爱,“黄仲则是谁?什么《绮怀》?”
李莺时当即轻松了许多,把书法塞回季牧手里:“你这样很难不叫人怀疑你的智商,宋徽宗是清朝穿越过去的不成,能亲笔写出清朝着名诗人黄仲则的诗句?而且这一手瘦金体写得还没我有劲儿,一看就是出自女生之手,你被人骗了,傻子。”
某人倚在门框前默默看戏,不自觉挑了挑眉。
季牧捧着自己刚淘来的宝贝,惊慌失措地递到季槐序面前:“小叔,你快告诉我,这不是假的!”
季槐序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镜框,拍拍他肩膀,遗憾道:“早告诉你要多读书,否则你爸的家产迟早要被你败光。”
季牧一米八八的大高个立即委屈成小狗:“还不是怪你不陪我一起去验货,非要搬来这破地方住!”
“报警吧,我忙着呢。”季槐序推开凑过来的季牧,嫌弃得很明显:“鼻子上血擦了,脏。”
季牧一擦自己鼻血,伸手就提溜住想偷偷逃回家的李莺时:“不准走,书法不赔,鼻子得赔吧?”
李莺时无奈,回头讨好:“那帮你涂点药?”
季牧勉强点头:“看在你是第一个识破假书法的份儿上,行吧。”
李莺时默默捡起砸了一地的新书,抱在怀里,对季牧道:“那你先进来我家客厅等着,我找找药。”
季牧扶着鼻子,仰着头走进去。
季槐序也自然而然地跟了进去,尽管没有得到邀请。
李莺时翻箱倒柜找到棉签和碘伏,见季槐序也在,不知为何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她故意背对着季槐序,对坐在沙发上的季牧道:“仰头,我帮你擦。”
“哦。”季牧这么大个头,乖乖坐着,跟幼儿园孩子似的。
近距离看,这叔侄俩长得确实有点像,虽然身后那位看着还没到当叔叔的年纪,也不知道哪冒出来这么一没脑子的大侄子。
“我来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季槐序已经拿走了她手里的棉签,按着嗷嗷乱叫的季牧擦拭伤口。
李莺时自觉后退了两步,也没好意思坐着,就去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等季槐序扔掉手里的棉签,她郑重地道歉:“季牧是吧?实在对不起,我这两天有点倒霉,所以误会你是跟踪我的人,你这鼻子后期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负责。”
季牧哼唧一声:“放心,断了找你赔,20万不止。”
季槐序余光瞥过她微红的眼睛,踹了季牧一脚:“走了。”
听到这两个字,李莺时心里顿时松口气,目送两尊大神离开。
她摊在沙发上,按着有些疼痛难忍的太阳穴,终于松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儿!”
还没十分钟,她房门又被敲响。
出于警惕,她先看了猫眼,“季槐序?”
怎么又来了?
“季先生,是您侄子的鼻子有什么问题吗?”她打开门,笑得格外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