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一剪刀把布裁得笔直,扭头冲白师傅笑,像是在说:我基本功很扎实的!
白师傅话头一停,来回瞅了她们两眼,顿时明白过来,抬起木尺子指着她们:“俩丫头鬼灵精,我看你们这是想教会徒弟饿死我这个师傅!”
李莺时摇头否认:“坚决不会!再说我们做汉服,您主要是做旗袍,咱不是竞争关系!”
白师傅拢了拢头顶略显稀疏的灰白短发,呵呵笑起来:“反正我这铺子里缺个打下手的,我看祁风这丫头有点意思,只要想学我就教,年轻人难得有这门心思,什么拜师不拜师的,我不兴这个!”
李莺时用手肘撞祁风:“行!白师傅由您这句话,那我们可就经常来打扰您了!”
白师傅仰头笑起来,“我拿剪刀也有五十年了,当年的上海那是旗袍的天下,虽然现在穿的人越来越少啦,可我总要坚持做下去,就像你们这俩丫头坚持要做汉服,不管是立裁还是平裁,咱们做的都是一件事,就是把咱们自己的东西传承下去,我老了,还有你们年轻人嘛,用读书人的词儿叫什么来着,哦,对,叫薪火相传!”
李莺时莫名的感慨,上海的大街小巷里,中国的高山大河间,不知有多少像白师傅这样的人,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在普通平凡的每一天里坚守着本心。
祁风是个务实派,拉着李莺时小声道:“我以后学成了做样衣,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李莺时捏她一把:“财迷!你跟白师傅学成了,还怕赚不到钱啊!”
祁风得意的扬眉,拿起自己的设计稿跟白师傅交流:“师父,这套设计是唐制大袖衫套装,里面这件直领对襟衫的领口容易变形,该怎么解决?”
白师傅瞧着设计稿看看,又捏捏选好的布料,认真道:“布料太软,做出成衣来确实会出现领口容易变形的问题,咱们熨烫上真丝粘衬试试,应该会挺括不少。”
祁风点头:“行,师父您先试试,我跟着学手法!”
白师傅又指着设计稿中的图,对祁风仔细交代:“你看,你的这个图里,外面这件大袖直领衫上的团花是规律均匀分布的,你裁剪的时候要有章程,对着团花纹路裁,这样衣服做出来才对称,才漂亮!”
祁风连连点头,她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
李莺时在旁边认真给他们打下手,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个裙腰我觉得还是选丝麻的好,丝麻材质透气有光泽,作为贴身布料比较舒适,在上面绣花也不容易变形。”祁风发表完自己的观点,看向白师傅:“师父,您觉得呢?”
白师傅点头:“你想得很对!丝麻布料很合适!”
有了祁风的加入,样衣制作顺利了很多。
李莺时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总算不像个门外汉一样瞎摸了!
但冥冥之中,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两天后,白师傅给她打电话,说了个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莺时啊,你们这套衣服的裙腰是绣花,我倒是认识几个老朋友能帮你把这套样衣的绣花版做出来,可你想批量生产,得找到合适的绣花工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