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文不死心,拉着张东淮继续聊:“咱们还是得多关心关心年轻同志的感情状态,你想想去年那个小刘,是不是女朋友嫌弃他是搞考古的就闹分手了?小刘因为这个,跟你提过离职吧?”
张东淮看着已经彻底散尽的晚霞,感慨:“是啊!干咱们这行吃的土多赚的钱少,有姑娘愿意跟咱过日子,那是真不容易!”仟千仦哾
“所以咱们得多关心单身同志,尤其是槐序,我就看他最近挺不正常的!”周书文道。
张东淮露出愁容,挤兑周书文:“老周,你私下里多跟这小子聊聊,他虽然长得好,但性格太闷,咱们队里那几个新来的女学生跟他搭话好几次了,他都不知道回一句,姑娘哪受得了嘛,你多教教他!”
“你懂什么,现在这小姑娘啊,就喜欢那长得排场,又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我看咱们槐序不愁找媳妇,你瞧咱队里那几个新来实习的女学生,哪个不是跟在他后面找话聊呢!”周书文一本正经地道。
张东淮伸手把他推下土坡,气急败坏:“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你个老狐狸!”
“聊天就聊天嘛,老张你怎么还动手啊!忒不厚道了你!”周书文拍拍身上的土,朝营地走去。
夜幕降临,营地亮起了灯光,在田野荒乱中,显得有些突兀。
张东淮一个人坐在土坡上,朝营地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学生正围坐在一起吃饭,聊的话题大概是今天挖了多少土,出了多少汗。
他们负责的是安定寺大墩遗址抢救性发掘,遗址临近合肥市,周围又都是村落,环境不算艰苦,经过前期的勘探与测算,他们定制了科学详细的考古工作方案,同时也搭建了考古队驻扎营地,水、电、网等基本生活都有保障。
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来了一批毕业实习生,为了不吓跑他们,张东淮努力争取了不少基础设施,比如集装箱淋浴房、洗手间等等,还特意从村子里扯了条网线,就是怕年轻人觉得枯燥无聊。
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部分人学考古是一时好奇还是热爱,都难说。
周书文走到半路,又重新折了回来,见张东淮瞧着那帮学生出神,打断他:“别想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路要走,会有人愿意真的留下的!”
“走,咱也吃饭去!”张东淮瞬间释然,拎着周书文的水壶下了土坡。
“张处长好!”
“周主任好!”
学生们端着自己的饭盒,跟他们打招呼呼,身上满是校园稚气。
“好,多吃点!吃完早点睡觉,别熬夜!”张东淮叮嘱。
周书文笑着调侃:“你瞅瞅你,才四十出头,活像个老校长!”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去了厨房。
乡村的田野,寂静而热闹。
这个时节,草丛里还有热闹的虫鸣,但天空却静谧得如深海,上头星星闪耀着,格外明亮。
吃过晚饭的季槐序原本坐在书桌前翻找资料,却总是跑神。
他不习惯把手机放在书桌上,今天却放在手边,盯着看了好一阵儿。
由于太过心神不宁,他索性合上面前厚厚的资料,拿起手机,打开了与李莺时的微信聊天框。
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他离开上海之前。
打字框中写写删删,还是没想到该说些什么,叫他愈发烦躁地摘下眼镜。
“不知道发什么?”周书文从大开的窗户前露出个脑袋,笑眯眯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