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猜到这些并不难。”苏沁深不可测的眸子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波澜,目光定在伏如的脸。
突然间,一枚银针快若闪电地抵在了伏如的脖子上。
伏如静静地看着苏沁的这一举动,不闪不避,眼睛如漆黑的墨汁。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苏沁一脸铁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眉宇间的青筋略微暴出,似乎在强制地压抑某种情绪。
冰冷的寒意在他的脖颈间弥漫,伏如一怔,不明所以地问道:“我何曾害过你?”
“你敢说乔府门口,那个故意掉下的簪子的戏码不是你安排的?”
“什么簪子?”伏如一头雾水,“我何曾在乔府门前掉过什么簪子?”
苏沁冷眼看着他,见他满脸疑惑,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似作假,不由得心下起疑,难道乔诗语只是偶然得了她的簪子。于是找来证人窜供,所有的证词皆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苏沁思忖了片刻,依着乔诗语的性格,这个很有可能啊
缓缓地将银针收起来,苏沁身子一闪,已在桌边落座,手指绞着垂落的发丝,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真是尴尬了,她好像误会别人了。
“抱歉啊,我……”
“没事。”伏如也是个聪明人,细细思考了一会儿,也终是弄懂了这里面的关窍,只是免不了有几分失望罢了,苏沁月终究还是不信他。
“对了,你……是太子让你杀得乔府满门吧?其实,你若是抗拒不了太子,直接一刀杀了他们多好,何必还要下毒,弄得这么麻烦。”为了缓解尴尬,苏沁主动寻找话题,其实,这也是一直困扰她的一个疑问。
脸上一阵阴霾扫过,伏如有些哀伤的看着她,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之中,“原因很简单,我恨他们!”
恨?苏沁目光一动,视线焦灼在伏如的脸上,他现在的表情让苏沁有几分熟悉,就像是苏沁想到苏薇薇与苏青海时的表情。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苏沁对伏如不禁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语调柔了三分,“乔议郎是你的仇人?”
“他是个不应该在这世界上活着的畜生!”伏如眼里的恨意毫不遮掩,一张俊脸,此刻也有了可怖的扭曲之态。
“当年,我父亲官居高位,这个乔议郎只不过是比芝麻还小的小官,连给我父亲提鞋都不配,可父亲却被他这个骗子蒙蔽,以为他是一个清高自持,一身抱负无法实现的可怜人,便开始处处提携他,照顾他。渐渐的,他开始成为我们府中的常客,与所有人都混得熟悉了。谁成想,此人狼子野心,偷取了我父亲的日常手札,向皇上告密。皇上看了我父亲的手札后,登时勃然大怒,不但命他抄了我们的家,还在夜里暗下杀手,灭了我们冯府满门。”
冯府?苏沁心下大惊,估摸着伏如的年龄,忍不住失声道:“难道你是冯尚书的儿子?”
冯尚书,苏沁在与林老太君喝茶闲聊时曾经听到过这个人,当年,苏沁月的父亲母亲战死沙场不久后,由苏沁风接替元帅一职,继续守卫东境。随即问心王朝自以为苏铁已死,再无敌手,便又举兵来犯。
苏沁风只得仓惶应对,在了解到敌人的全部布局之后,利用自身所学,逐步地将问心王朝击退,逐渐占到了上风,但不知为何,后来的苏沁风节节败退,不论他怎么筹谋布局,对方总能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