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苏沁哭笑不得地说了这一句,同时,心里的一块儿大石也算是落地了,毕竟她的敌人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多出几个,真的会吃不消。
“月姐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少操心吧。”
“这算什么回答啊?”凌香气鼓鼓地道。
点了点她的额头,苏沁分外无奈地道:“殿下还未成人吧?关心这个做什么?”
摸上额头,凌香不服气地道:“未成人就不能问了吗?反正早晚我也要跟别人成亲的,还有别叫我殿下,你就跟七哥一样,叫我香香吧。”
“好吧,殿下。”眼见着凌香的面色开始不善起来,苏沁马上改口道,“香香。”
“这才对嘛。”凌香的嘴角开出了一朵花,招呼着惜媛去准备膳食,硬是拉着苏沁坐到了桌子旁,百无聊赖地道,“想到七哥,就会想起那个凤英,真是让人非常不爽。”
心神一晃,苏沁状似不在意地问道:“香香是怎么认得她的?按理来说她是凤庄的人,香香应该接触不到她的吧。”
听到这里,凌香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还说呢,那女人简直就是牛皮糖,每次七哥回来她都要去缠上一缠,这不有一次正赶上七哥回皇宫复命,她就跟来了,所以我就设了个小局,考验她一下,没想到……”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这个女人实在是比想象中要心狠得多了,为了保全自己,当真是什么人都能眼睛一下不眨的牺牲。”
“你设了什么局?”
“呃……”凌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就是小小的诬陷了她一下,说她有心害我母妃。”
嘴角一抽,苏沁扶额道:“你这可不是小小的诬陷啊。”
凌香缩了缩脖子,也是自知理亏,强辩道:“我有故意留下很多线索的和破绽的,她只要动动脑子就能脱身,可她却直接把跟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推了出去,当替死鬼,心太狠。”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丫头根本不是凤英的亲信,只是凤庄庄主派去监视凤英的,凤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铲除了一个眼线罢了。
“算了,不提她了,你这丫头虽然聪颖,可是行事太过嚣张,怎得一点儿忌讳都没有,外一有人记恨于你,设计报复怎么办?”
“我不怕,只要能帮到七哥,我可以面对一切的。”凌香眼神坚定地说着,向来不受宠的他们,只有凌辰一人肯关心他们,这样的雪中送炭真的让人难以忘怀。
苏沁叹了口气,莫名地想起凌辰那张冷峻的脸,撇开嘴笑了。
你还真是会挑人。
没过多久,热腾腾的饭菜便被端上了桌,凌香用着比这菜还要热的热情拼命地介绍着菜式,也同样拼命地往苏沁的碗里夹菜,直到堆出小山那么高方罢休。
讲真,凌香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她若是瞧不上你,便会一个劲儿地打压你,她若是承认你了,又会拼了命似的对你好,这番爱恨分明的洒脱,倒让苏沁很是羡慕。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两个小女子又开始谈论起某某书籍的某某诗句,谈到兴起时,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发光的,如同找到了知己,简直就是相见恨晚!
就这样,她们二人也就彻底摒弃了前嫌,越聊越开心,最后,凌香更是提出了让苏沁再多住几日的要求,苏沁自然是同意了。
……
夜色漫漫,宁远将军府。
蒋朱氏跪坐在祠堂之中,眼里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倾泻在衣服上。
望着前面崭新的蒋天玉的牌位,她的泪水涌出的更多了,“天玉啊天玉,你这个傻孩子就这样把娘丢下,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知道娘的心有多痛吗?”
就在昨日,太子那边传来了蒋天玉战死的消息,听了这些的蒋朱氏当场昏厥,好不容易才被宫中的御医抢救过来,却也只能流着眼泪去借下这圣旨。
皇帝赏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又给蒋天玉追加了谥号,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都回不来了,还要这金银财宝作甚?
身旁的齐嬷嬷悲痛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夫人快快起来吧,若是天玉少爷在天上见您一直哭,一直跪,不吃也不喝,心里得多难受啊。”
“哎,我也知道,现如今无论我做什么,天玉都不会再回来了,只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啊,嬷嬷。”
“夫人的心情,老奴理解,但是逝者已逝,夫人还是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吧,宁远将军府还需要您啊。”
最后一滴眼泪流下,蒋朱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脚下猛地一软,就要向前倒去,幸而被齐嬷嬷扶住。
头脑越发的晕沉,蒋朱氏牢牢地握住齐嬷嬷的手,虚弱地道:“嬷嬷说得极是,我不能让宁远将军府就这样落没了,烦请嬷嬷陪我出府散散心吧。”
“真是为难夫人了。”齐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用眼神诗示意卫开门。
守卫点了点头,红漆木门登时大开,还不待他们出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便一头栽了进来,他的脸部朝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见他一身乞丐打扮,身上又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守卫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长剑直指那人的后背,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来宁远将军府捣乱?赶紧滚出去,不然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人仍在大口喘息,恍然未闻般。
守卫怒极,刚想发作,就被蒋朱氏用眼神制止了,“都是可怜人,你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是,属下知罪。”惭愧地退到了一边,守卫不再说话。
眼神转向齐嬷嬷,蒋朱氏接着道:“你去账房取些银两给这位小兄弟吧。”
“是。”齐嬷嬷刚一转身,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翻了过来,一双眼睛透亮,虽然蓬头垢面,但也难掩他五官的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