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炎有些沾沾自喜,但是再看向血刃,血刃已经解决了4只。
井炎不甘落后,赶紧闭上眼睛,嗅到好几条轨迹,双手并用,一下子劈断三只。
井炎和血刃写作把缠住他们的鼠头怪都解决掉,然后飞速跑向洛优优。
洛优优的身上已经扒了好几只饥渴难耐的鼠头怪,不顾头领的命令,在她身上咬出洞吸血,而头领也好像甘之如饴一样,顾不得那些不听话的手下。
鼠头怪的牙齿在洛优优身上不断啃咬,疼痛让洛优优意识涣散,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动弹不得,好像被打了麻醉针一般,可疼痛却是切切实实的,这种感觉奇怪又诡异。
苍白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出几分病态,身子虚弱得几乎要站不稳,洛优优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如果此刻倒下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血刃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凛冽刺骨,他飞速出剑,剑锋刷的一下在洛优优的脖子上抹过,一道飞影闪出,只来得及听到一阵风声,剑刃从洛优优的脖子上划过,稍微不准就会让她身首异处,但是血刃恰倒好处的从她皮肤上划过,半点儿没有伤到她。
井炎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吓得滞在原地,周遭一片冰冷,仿佛要把他拖进无底的深渊,看到血刃的剑在洛优优脖子上划过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停止了跳动,当然,如果他还是人的话。
鼠头怪的头领也没有伤到分毫,在血刃挥剑的一瞬就飞开,身形矫健而灵敏,他以迅雷之势飞到一个安全距离。目露凶光的蹬着他,嘴里发出刺耳的叫声,像是宣战。
血刃临危不乱,面不改色,冷峻的眸子缓缓闭上,头领的味道比较重,很好分辨,他锁定的方位,陡然出剑,但是出剑的瞬间猛然睁开眼睛。他发现在他挥剑的瞬间,味道消失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领已经近在眼前,嘴里吐出蛇信子一样的东西,信子像刀一样锋利。
事态完全超出了血刃的预料,他灵活一躲,却终究是因为惊讶而慢了半拍。而且心里已经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头领,他的鼻子被割伤,伤口很深,鲜血直流。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血刃的鲜血并没有引来鼠头怪的围攻。它们对他的血没兴趣,似乎只对洛优优的血情有独钟。
“我的血......会让它们能力增强......”洛优优虚弱的说,身子向后倒去。井炎飞速闪到她身后,稳稳的接住她绵软的身子。
鼠头怪吸食她鲜血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它们体内的力量在膨胀,只是这样的膨胀,到底是好是坏。洛优优现在还无法评判,鼠头怪的身体太小。这样强大的力量注入进去,就像给一个皮球打了过多的气。
“照顾好优优!”血刃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井炎怀里的洛优优,嘱咐了一句,便去迎战鼠头怪头领。
尽管鼠头怪身躯狭小,但是在这场战斗中一点儿都不吃亏,血刃一会儿便伤痕累累,身上的伤愈合很慢,伤口汩汩的冒着血。
鼠头怪显然有些得意,嘴里的嘶鸣变了调子,不再是剑拔弩张的紧迫,让人听了便紧张,而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鸣唱一首战歌。
血刃觉得身体里的力气被迅速抽离,脚步开始虚浮起来,鼠头怪的嘶鸣,好像不仅仅是一首战歌,更是可以扰乱对手心智的魔音。
鼠头怪抓准了时机,趁血刃流失的力气还没有找到方法凝聚,忽然夺过他手里的木剑,对准他的心脏,嘴里一声划破天际的凄厉尖叫冲过去。
鼠头怪的尖叫吵醒了洛优优,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血刃危在旦夕的一幕,眸子忽然红光乍现,诡异的红色风暴在她眼中凝聚,本一片宁静的森林狂风大作,树的枝叶在风中颤栗,根节在泥土中哆嗦,风像是发了疯的怪兽,漫天呜咽。
鼠头怪惊恐的看着洛优优红色的眸子,身子在风中剧烈摇动,扔了剑,想逃出这个风做成的牢笼,但是仅飞了几步,身子忽然炸裂,变成碎片散落一地。
所有吸过洛优优鲜血的鼠头怪都犹如烟花一样“绽放”,它们的鲜血谱成一首绝望的哀歌,在空气中炸开最后一朵红色的花,变纷纷陨落。
白蒙蒙的月光洒在枝头,微风吹拂过朵朵含苞待放的野花,娇艳欲滴的花儿在风中微颤,一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洛优优眸中的血红渐渐淡去,如宝石一般的黑色眸子华光如水,平静得好像刚才的狂风和屠戮并不存在。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世界宁静得好像一切事物都不复存在,只有井炎和血刃愕然的对视着,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血刃的伤口渐渐愈合,他捡起木剑,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是第一次被夺了剑,对于一个猎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在这样的时刻,最后还是要一介女流出手相救。
他走到头领的血渍前蹲下身子,手指沾了一点血放进嘴里,一股属于洛优优的味道扑面而来,也许是洛优优的血留在这怪物体内,反而被洛优优控制了,就像装进身体的炸弹,而遥控器还是在洛优优手中。
血刃回头看了一眼洛优优,宁静无波的脸,在皓白的月光映衬下格外恬淡,却跟黑暗的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她,到底是谁?
洛优优似乎是熟睡了,均匀的呼吸,胸口上下有节奏的浮动,嘴唇干涸泛白,含混不清的反复倾吐一个字,“血......”
井炎和血刃对视一眼,随后血刃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留在原地,便转身消失在丛林中,衣袂刮起矮树的树枝,发出沙沙声,一会儿便不见了。
井炎静静的抱着洛优优,冰凉的身体贪婪的感受着来自洛优优体内的温暖,属于她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到自己的身体,让井炎的呼吸有些紊乱。
天际的云彩开散聚合,光影移动,森林的纷杂空气带着洛优优身上特有的清香充斥着井炎的鼻息,井炎专注的凝视着洛优优女神般完美的脸颊,身子像不受控制一样缓缓俯下身,唇与唇只剩下一页树叶的距离......
井炎的心里涌起狂喜,随着他的唇离洛优优的唇越来越近,内心的狂风便越肆无忌惮,这样的距离让他发狂,让他渐渐迷失自我,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种愉悦像一条泥鳅一样,上蹿下跳。
月光像淡淡的雾气,洒在周遭每一片树叶上,世界变得朦胧不真实,眼前的一切像蒙上了一层薄纱,缥缈、虚幻、唯美,就像井炎此刻的心情,微风瑟瑟,带来纷杂的芳香,却带不起井炎心中的燥热。
井炎甚至感觉到了从洛优优唇瓣传来的温度,那温度像星星之火,瞬间便可以把自己点燃,可是忽然,从洛优优脖颈间迸射出一束刺眼的光,转瞬即逝,却足够打破这一切的静谧和美好。
井炎有些烦躁的看向洛优优的脖颈,那是尤里送给她的魔法瓶,竟然一直挂在她脖子上,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尤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井炎一只手托起魔法瓶,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正要把它扯掉,森林中响起细微的声响。
井炎赶紧抓起木亚希的剑,屏声敛气,仔细倾听着森林里的动静,灌木丛里像是有老鼠一样,发出沙沙的声音,却小心而谨慎。
声音一点点靠近,就在快接近洛优优的时候,井炎眼疾手快,挥出一剑,眼看着剑就要刺穿来者的身体,看清了那张脸后,井炎立刻扭转剑锋,最后剑在来人的肩膀上划开一道大口子,井炎舒了一口气,总算没伤及性命。
月神薰从仆人身后走过来,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受伤的女仆,淡漠的深情,好像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径自在洛优优身边坐下,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嘁,才刚到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井炎抱歉的看着女仆,女仆咬牙忍着剧痛,木亚希的剑不是普通的剑,女仆更是资历尚浅,这样的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对她来说可以是致命的。但是这里也没有血可以让她恢复,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很慢,所以血液流失很快。
空气中弥散着血的味道。女仆的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血像开了闸的堤坝倾斜,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井炎不满的瞪了月神薰一眼,“你的仆人受伤了。”
月神薰依旧满不在意,淡淡的蓝色眸子在月光下散着宝石般的光。却冰冷无比,“血刃不是弄血去了么,一会儿喝点儿血就好了。”
“不行,那血是给优优的。”尽管愧疚,但是能让井炎心疼的,只有洛优优一个人。就算为了她背叛全世界,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仆。
他不赞同月神薰对仆人的态度。不论身份地位如何,都是一条命,都是血族的血脉,但是与洛优优相比,他不介意用“仆人”这个低等级理由来自我安慰。
月神薰看向井炎的眼神满是嘲讽。“那就不要故作善良,看着恶心!”
井炎没有反驳。月神薰说话像是永远带刺,但是话虽不好听,却是实话,他又看向女仆,眉头拧得紧紧的,他不是圣人,他是冷血的生物,但是他的心不冷,对女仆的愧疚让他的心像交通堵塞一样难受。
月神薰撇了一眼另外一个女仆,颐指气使的说,“我饿了。”
女仆立马会意,转身消失在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