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和我们说说,”对面的女孩道,“我们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能去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巴纳德·齐拉姆抓来,交给殿下发落,”祭司动作利索地从一块骨头上把肉剔了下来,“没有必要都去,我想拉尔斯伯爵与卡隆伯爵两位就足够了。”
“我当然也要去,”公爵道,“小海洛,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
“我正有此意,不过请各位稍等。”
“哦?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海洛伊丝坐下来,拿起刀叉,“牛肉烤的时候切片太薄,很快就会凉的,请让我先替诺亚切好。嗯……唔……啊,好了,”她把切成小块的牛肉统统倒进诺亚盘子里,“事情要从某天傍晚,我接到塔罗恩的信开始说起。”
牛肉被她切得大小合适,一口正好能吃下一块。她的这种体贴,诺亚很受用,只是……各位,各位!现在海洛伊丝要说的好歹也是王子叛乱这样的国家大事,能不能把你们的注意力从我身上暂时移开?
“塔罗恩殿下的信?对了,他和奥列格都去参加巴纳德伯爵的婚礼了。”女孩边说边向半只烤鸡发起进攻。
“是的。这里我得解释一下,本来巴纳德伯爵只邀请了塔罗恩一个人,可奥列格坚持也要一起去。他是王子,要去参加一位伯爵婚礼的话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让塔罗恩在随身带走的渡鸦里,混进了一只我专用的——那只渡鸦会直接飞到我卧室的窗台上。而且我和他事先约好,如果一切顺利,他的信用蓝色的墨水来写;如果情况不妙,就用黑色墨水来写。”
“那么,塔罗恩殿下寄来的是怎样的一封信呢?”祭司问。他对食物不怎么热心,但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用黑色墨水写的:这里一切都好,巴纳德伯爵很热情,奥列格也很照顾我,婚礼结束后我就返回诺顿。这就说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恐怕他写信的时候还受到了监视,甚至已经失去了自由。只是拿着这样的一封信,我也没办法向陛下证明什么。收到信时已是傍晚,我找罗万大师施展了个小法术,把头发改成黑色,一个人溜出了王宫,连夜赶往亚尔提那港。啊,这个蛋糕真好吃。”
“一个人?”雷蒙公爵与其说在发问,不如说在催促。
“是啊,只是走得着急了一点,没发现钱袋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钱。说真的,我从来不知道坐驿站马车、吃东西和住旅店居然这么费钱。最糟糕的是,我还走错了路。所以尽管我已经非常非常节省了,可到了某个傍晚,当我来到亚尔提那港以南、步行大约四日路程的地方时,钱袋里还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好在……”
“诺顿在亚尔提那西北方向,”诺亚诧异不已,忍不住就开了口,“你是怎么走到亚尔提那南边去的?还那么远?这真的很难做到啊。”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妙。不仅打断了公主的话,还敢指摘她的不是?好在海洛伊丝立刻接了下去,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确实是很难,不过你也该考虑到当事人从没自个出过远门,而王宫里负责教授地理的何塞先生讲课又太过乏味。扯远了,刚刚说到哪里了?哦,我花光了旅费的那个傍晚。”
对面的女孩道:“你不会饿着肚子在草地上或者树林里过了一夜吧?那可真不幸。”
“错啦,那个晚上正是我幸运的开始。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我遇到了一家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