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叫人期待了啊。”
哼,过一会再好好收拾你,诺亚解下长剑放在一旁,在她对面坐下。桌上琳琅满目,他第一眼就瞧见一只烤得焦黄、还在滴油的鹅。刀叉在海洛伊丝手中上下翻飞,一转眼一条鹅腿就被被切成了小块。
撒好酱汁和香料,她把盘子递到他面前。肚内空空的诺亚一阵狼吞虎咽,公平地说,这只烤鹅的火候恰到好处,酱汁尤其出色,只是鹅肉本身有点不太新鲜。
在他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之际,海洛伊丝又为他倒上一高脚杯的葡萄酒。他含混不清地一边点头一边道谢,接过来一大口先把鹅肉冲下肚去,又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相比有着小小缺陷的烤鹅,这酒无可挑剔,诺亚二十年的人生里还从没尝过这样的好东西。
他长长呼了口气,肚子已经不那么空空荡荡,心思自然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说起来,”他又啜了口酒,“你消失以后遇上了什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消失?”海洛伊丝抓起一只桃子咬了口,汁水从她的嘴角溢出。
难道在她眼里看来,消失的反而是我?“没有吗?我们本来在一起读日记,”他从怀中拿出日记本放在桌上,“我一回头,你人就不见了。”
“诺亚眼里事情是这样的吗?”她又啃了口桃子,“我们是在一起读日记没错,可不见的明明是你啊。那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在飞行船周围疯了一样找你,后来找到了这里。我和海伯伦先生还打了一架,他告诉我耐心等着,你马上就到。说真的,见到你之前,我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哪。”
“你也不相信?”诺亚放下酒杯。这酒的度数比寻常的高,他微微有些发晕。海洛伊丝眼中消失的是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的感受都不相同吗?
“当然不信,”海洛伊丝左右瞥了瞥,压低声音,“你看出来了吗,这地方怪怪的!”
那股违和感又来了。他点点头:“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不过,海伯伦先生应该没有恶意,食物和酒也都没问题。如果想对我们做点什么,他应该不需要用下毒这种手段。”
“为什么?”
“第一,毒药是女人的武器;第二,”她半身趴到了桌子上,“我……我打不过他。”
“比你还强?”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位,”海伯伦·柯伊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诺亚和海洛伊丝异口同声。
门向外打开,海伯伦走了进来。“我想两位用完晚餐就该沐浴了,这些东西一定用得着,所以就给两位送来了。”
他双手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盘花瓣、一碗浴盐、浴巾、肥皂、睡衣、睡裙和替换的内外衣裤。
“谢谢,”海洛伊丝说,“我们正需要这个。”
就在这个时候,诺亚突然明白自己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他又仔细感受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弄错。“不,我们不需要。”
“哎?怎么了诺亚,”海洛伊丝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想洗个澡吗?昨天你就流了一天的汗又没有洗澡,今天要是再不洗的话……”
诺亚没有理睬她。他拿起身旁的长剑。“表演该结束了,”他凝望海伯伦,“现在告诉我,这个‘海洛伊丝’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什么?”
“哦!”海伯伦面露嘉许,“您真叫人意外,诺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