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洛这无惧无畏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双方的骚动。这已经超乎寻常的勇敢范畴,在己方的眼中,自己大概如同传说中的英雄;而在对方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傲慢了。
“不想变成刺猬的话就站住!”对方带着几分绅士风度喊道,“我们可不会因为敌人是个美丽柔弱的少女就手下留情!”
她想也不想反唇相讥:“巧了,我也不会因为敌人是群面目可憎的叛徒就心慈手软。”
对面的怒气肉眼可见的升高了。盾牌筑成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口子,一个重甲骑手手执长枪打马冲着她飞奔而来。艾芙洛脚下不停,保持着从容的步伐继续向前,连长剑都没有举起。
“去死!”骑手端平长枪。
“小心!”背后有惊呼传来。
长枪的枪尖已然近在咫尺,对和耶罗战斗过的她来说,普通人手里的长枪有如玩具。她默诵咒文,灵能在神术的引导下骤然高涨。一次呼吸之间,她把所有的灵能都汇聚到了手中的长剑上,耀眼的白色光芒笼罩了剑身。她不闪不避,高举起长剑狠狠斩下。
长枪,战马,骑手连同身上的厚重钢甲,只一瞬间,所有这些都被艾芙洛劈为两半。人和马的鲜血一同洒落,就如同一场骤雨,却没有一滴落在她身上,就好像这些无意识的液体也在畏惧她。
对不起,她心中默默道歉。为了震慑敌军,也为了鼓舞己方,她不得不选择最简单也最具震撼力、但却过于残忍的方式。对不起。除此之外,她重伤的身体本也承受不了太过剧烈的动作。即便如此,这一击仍然让左胸一阵剧痛,她竭尽全力,不让痛苦有一丝一毫流露。
四下里鸦雀无声,无论敌人还是友军都在注视着她。许久,她听到震天的欢呼声在身后响起,而面前的敌人身上,恐惧与畏缩表现得再显眼不过。
她向前走去:“我很遗憾,”她故意用夸张的语调高声说道,“但这并不全是我的错。迟了介绍,我的名字是艾芙洛·卡斯蒂利亚,不用怀疑,正是你们在歌谣与神话中听到过的那个人,”她早已进入弓弩的射程,可没有一个人敢朝她放箭,“如果明知道我是谁又仍然打算拦路的话,记得先准备好自己的遗书。”
要是海洛伊丝也在场,听到如此自吹自擂,少不了一番嘲笑。但这番话起到了神奇的效果。如果说在见识了她将重甲骑手连人带马一分为二之后,敌军还有些许士气的话,那么听完她自报姓名,即使最大胆的敌人也丧失了战斗意志。
继续朝前,最近的一根长矛矛尖离艾芙洛的身子只剩十尺。长矛在颤抖,持矛的士兵满脸汗水,艾芙洛面带微笑,把致命的利刃当做空气一般迈着步子。
当矛尖几乎碰到她身子时,士兵终于崩溃了。他丢开长矛,转身就跑。有了第一根就有第二根、第三根,能丢下长矛就能丢下盾牌、刀剑和弓弩,军官非但不尝试阻止,反而带头逃走,完全不顾自己的士兵。
转眼的功夫,所有敌人跑得一干二净。感谢诸神,艾芙洛偷偷地长出一口气。其实一切只关乎勇气,她的前襟后背早被汗水湿透,一半是因为胸前的伤口,一半则是因为她刚才的紧张程度其实不在她的对手之下。在如林的长枪和密密麻麻的弓弩面前,她真的很想拔腿就跑。
这种心情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她回过头去望望戴维伯爵和加文大人,然后一言不发地扭头继续前进,把背影留给他们去膜拜。如她所料,背后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她不禁猜想,这个时候就是前面有条龙,这伙人大概也敢举着剑就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