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干吧。脱衣服的事情让我来做吧,男孩子脱别的男人衣服,总觉得怪怪的。”
“女孩子来做不是更怪吗?你受伤了,待着别动。”
“这点小伤,走路没事,只要不跑不跳就行了,”她真的走了几步,“瞧,完全没妨碍。男孩子不该做这种琐碎的小事,下次脱我衣服的时候再劳你动手好了。”
听了她的话,诺亚险些摔倒。稳住,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如果能逃出去,这事总是有机会的。“既然如此,”他悄悄咽了口口水,“我总得先练习练习吧?”
一动念头,盔甲便好像风化了一般,数不清的粉末扑簌簌向下掉,却没有一颗落到地面上,在半空便完全散去身形,无影无踪。两人一起动手,脱下他们的灰袍,又捆作一团、塞上嘴巴,藏在了附近的屋子里。劳瑞娜在屋子角落里找到一堆破布:“真叫人怀念啊,穷人家的床往往就只有这个。”
诺亚颔首:“这我也知道。不光如此,我还亲身睡过这种‘床’。”
“我也是,”她咬了咬嘴唇,“虽然并没有几天。”
他们用破布把三个人仔细盖上,又换上他们的灰袍。尽管又被火烧又被电击,灰袍的布料没有一丝破损,甚至连点焦痕都见不到。而且这袍子格外宽大,他们自个的衣服连同多出来的一件灰袍毫不费力就能藏下。
她换衣服的时候,诺亚想出去回避,可她一点也不在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就利索地脱下身上的礼服——为了迎接到来的援军特意换上的,如今却反而成了逃跑时的累赘。
尽管只是背影,诺亚也得以一饱眼福。
“不好意思啊诺亚,”她一边把灰袍往身上套一边说,“这一次仍然没能让你帮忙脱衣服。留到下次怎么样?一定会有下次的。说不定很快哟。”
“一定会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耍赖就好。”
“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的。”
虽然诺亚尽可能显得满不在乎,但依着目前的状况,下来唯有听天由命。希望他们没有关上城门,仅仅派人看守;希望这身袍子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希望伊利昂还没找到这里;希望这三个灰袍人的失踪没有引起注意;希望城门的看守中没有特别厉害的家伙……
需要如此之多的“希望”,才能仅仅获得一个逃出去的机会而非确定的事实,怎么看前途都很渺茫。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他对自己这么说着,目光投向海洛伊丝:“现在出发?”
她没有回答,而是贴上他的身子,双臂环抱住他的颈脖。诺亚会意,俯下脑袋,她的双唇随即吻了上来,他热切地给予回应。
许久,海洛伊丝松开了他,微微喘息:“走吧。诺亚,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任何结果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