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对面的墙壁上点着油灯,昏暗而摇曳的橙色光芒透过生锈的铁栅栏照射进来,只是整间牢房仍然太过昏暗。
诺亚和海洛伊丝是被奥刻罗斯的手下直接丢进牢房的。没人搜身,没有枷锁束缚,诺亚原本的行李、从镇上借来的七弦琴和用来召唤铠甲的项链也都一并送来。奥刻罗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对他而言,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做什么都是不值得关心的。
牢房里靠墙放了张床,铺着干净的床垫,床单也是新的。诺亚放心不下海洛伊丝的伤势,尽管她一再说着没事,他还是选择在床沿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直到她睡着。
奥刻罗斯说她伤得不重,就诺亚的感知,那个混蛋没有说谎。只是她睡得很浅,灵能忽涨忽落,还发出好几次含混的梦呓。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算安稳下来。到了这个时候,诺亚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同样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尽管如此,他却没法顺利入睡。之后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和她?他倚在墙边辗转反侧,好容易终于有些迷迷糊糊,走廊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他瞬间清醒,接着海洛伊丝也醒了过来。听来是一大群人,间或夹杂着啜泣与哀求。奥刻罗斯出现在牢房外,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栅栏,率先走进牢房,士兵们随即押着四个身材健壮的挖掘工一同进来,还有用铁链串在一起的几个女人和孩子。
“你来干什么?”诺亚沉声问道。
“大概是,”海洛伊丝支起身子,咬了咬嘴唇,“他为我们准备的节目精彩到等不及明天了吧。”
“是,但并不完全是,”奥刻罗斯拉了张椅子,在他们面前坐下,“我向莱蒙大人稍稍了解了下事情的原委,不得不说您下手可真够重的,小姐。那个不幸的可怜人被你打断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为此我和他的交谈多花了两倍的时间,大半个晚上都花在用来听他对你的抱怨上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首先是表达对你们的敬意,”奥刻罗斯回头扫视挖掘工,还有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们,“你们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瓜葛,可是愿意为了他们的事而冒如此大的风险。诚然,那时你们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对手,但即便这样,能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就不惜大费周章的行为在这个时代也很罕见了。”
奇怪,他说这话时,神态像是认真的。
奥刻罗斯抿了抿嘴,仿佛感到惋惜:“不过,你们,尤其是小姐您,还不清楚你们想要拯救的,是怎样一群人吧?”
“什么意思?”海洛伊丝向后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你们猜,”奥刻罗斯用鼻孔长长出了口气,莫名地显得有些苦恼,“我为什么要带他们来?”
听到他的话,女人和孩子们哭得更加厉害,四个男人则表现各异。有冷漠,有纠结,有哀求,有无奈。诺亚忽然想到了奥刻罗斯的打算。
他倒抽了口气:“你——”
“旅行诗人想必已经猜到了,”奥刻罗斯闭上眼睛,疲惫地点了点头,“是啦,我对他们说,如果不想老婆和孩子在自己面前以你们绝对不想看见的方式死掉的话呢,就动手揍那女孩子。”
“畜生!”诺亚当即就要扑过去,两个士兵将他拽住,死死按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