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或者更准确地说,差不多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里,艾芙洛大半在睡眠中度过。
斯瑞普来过三次,为她带来食物和饮料,告诉她准确的时间,但再没谈起过关于“认同”的话题。他也没有提及自己在伊利昂麾下是做什么事的,但从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艾芙洛推测他该是相当高级的智囊。
比方说,“今天早上的会议,伊利昂大人说……”又或者“我整理了几封戴蒙殿下写给伊利昂大人的信,信里提到王领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完成集结,近卫军可以撤离……”
戴蒙他们对他信任到这份上吗?不管怎样,祝你有个好的未来。
卡佩则始终没能再出现。看来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能找到机会独自前来。她和斯瑞普明明有着相同的想法,相同的目标,可却相互提防,视对方为大敌。一想到这一点,艾芙洛就忍不住要笑出声。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真相的好,否则万一他们中的一个心怀鬼胎,另外一个可就被坑害了。
当两天终于过去,斯瑞普又一次偷偷溜了进来,将她重新吊上。
“请您千万装出两天没吃没喝又没能好好睡觉的模样来。还有,过会审问您的时候,请您配合我表演。”匆匆叮嘱过几句,他三步并作两步离开。
他才走没几分钟,卡佩就独自出现了。她擎着火把,将审讯室四角的油灯和火把点亮,艾芙洛注意到女医生的面容平静,眼睛里却密布着血丝,这两天恐怕睡得还不如自己来得安稳。
“殿下,”卡佩走到跟前,“您……您受苦了。真对不起,斯瑞普用各种蠢事绊住了我,我实在找不到机会来看您。啊,”她注意到艾芙洛掂着脚尖、手腕被铁链深深勒紧的惨状,“他竟然把您这样吊了两天!那家伙真是个畜生!”
“啊?”艾芙洛装出虚弱的模样来,“是你啊……已经……已经两天了吗?”
卡佩将艾芙洛抱起,支撑着她的体重:“那家伙就快来了。在他到来之前,虽然只是几分钟,您稍稍休息一下也好。”
艾芙洛双眼半睁半闭,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有气无力地问:“有、有水吗?”
“该死,没有。您放心,我来想办法……啊,快,惨叫几声。”
纷杂的脚步声在接近。艾芙洛立刻会意,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起来,同时奋力扭动身躯,铁链被她挣得叮当直响。当斯瑞普拉开门进来,卡佩正好放开她,而她则恰到好处地垂下了头,扮出奄奄一息的模样来。
她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因为她听到斯瑞普倒抽了口气。那是下意识的举动,一听就知道是他的真实反应,绝对假装不来。
“卡佩大人,”斯瑞普的声音倒是平静如常,“想不到您对自己的职责竟然如此热心。我已经提前了将近一刻钟,可您还是先到了。”
在他身后,士兵和狱卒鱼贯而入。“我确实热心,”卡佩不动声色地回敬,“但比起您来可就差远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提前些开始吧。”斯瑞普走近,动作看似粗暴、实际却非常小心地攥住艾芙洛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