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话令伏击者们沉默了片刻。最后那名首领揭下面罩,露出的是张虽然年轻、但已经有些沧桑痕迹的脸。“我是霍默尔·费尔德,”他硬邦邦地躬了躬身子,“玛尔伯爵的侄子,伯爵的卫队由我指挥。”
“我知道你,灰翼堡的霍默尔爵士,听说是个好骑士,只是在比武大会上你总是早早就被淘汰。他们呢?都是你的部下吗?”贝尔肯斯大人追问。
“大半是卫队的卫士,也有些其他人。伯爵的侍从,灰翼堡的铁匠父子,马夫,还有驯兽长和几个忠于伯爵的骑士。”
“哦?”海洛伊丝挑了挑眉毛,“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呢。”
“妞儿,你的话总是这么中听,事情确实变得有趣了,”贝尔肯斯脱下头盔,光头上汗水淋漓,夏天穿戴盔甲着实是件苦差使,“你们打扮成这副本样子,在这种时候,出现在离白石城这么近的地方,咳咳,”他咳嗽两声,“总不会是出来野餐的吧?”
“我们……”霍默尔欲言又止。那些被海洛伊丝和贝尔肯斯击倒的家伙陆陆续续起身,大部分人伤得都不严重,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忐忑,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司。
“你就是不说,我也大概猜得出来——你们想去救出玛尔伯爵,对不对?”
“你!”骑士的神情激动,但只一瞬间又冷静下来,“您说得没错。玛尔伯爵是无辜的,我们都清楚他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叛国这种事。他是被诬陷的,对那些荒唐的指控,我一个字也不信,所以召集了大家,”他现出颓然的神色,“可惜,真正对伯爵忠诚的就只有这么些人。大多数的孬种嘴上说得好听,真要他们为伯爵做点什么,一个个地摆出各种理由!”
“那些也未必就是孬种。恕我直言,霍默尔爵士,您的忠诚固然可嘉,但您在干一桩蠢事,”贝尔肯斯毫不留情,“别说您根本不可能把玛尔伯爵从大圣堂的牢房里救出来。即便您侥幸成功了,事情也只会变得更糟。说起来,现在灰翼堡的主人是谁呢?戴娜小姐吗?”
“仅仅名义上是她,现在真正掌控灰翼堡的是卡伦·费尔德。他是我的堂兄,伯爵姐姐的儿子,一直负责灰翼堡的农获,并为伯爵管理粮仓。他这家伙……”
“够了够了,你们家族的琐事待会在讨论也不迟,”贝尔肯斯抬手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夕阳下他的光头看起来像是个连壳煮熟了的鸡蛋,“下来该是你们了,诺亚先生,劳瑞娜小姐,实际上我现在怀疑这是不是你们真正的名字。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哦不用这么紧张,”他丢下钉头锤,把塔盾也掀到一边,“我没有敌意,再说,论打架,我也不是妞儿对手。”
“想要别人回答问题之前,自个先得向别人解释清楚,”海洛伊丝狡黠地笑了起来,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这大概也是最起码的礼节吧?”
“好吧。论斗嘴,看来也不行,”祭司举起双手投降,“那么你们先问吧。”
诺亚与海洛伊丝交换了几个眼神。你来问,她的眼睛和肢体都是这么说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刚刚一阵疾跑,呼吸到这会还没完全平复。“贝尔肯斯大人,”他皱起眉头,“您为什么会上这种地方来呢?”
“啊哈,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跟踪你们而来的。”
果然如此。“您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因为你们虽然不像是坏蛋,但却相当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