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芙洛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吧?姐姐在校场上练得汗流浃背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确实。不过,你为什么会把时间都花在那些事情上?”
“我喜欢啊。动人心弦的音乐,令舌头融化的美食,让身心愉悦的美酒,还有见到了就挪不开眼睛的漂亮女孩子……男孩子也行,所有能让人高兴的事物我都喜欢。而且,比起在校场上流汗流血,这些要轻松多了。不过说到底,我就是害怕辛苦,又不喜欢流汗的感觉,还非常非常怕疼,做不到像姐姐那样每天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累到站不起来。”
“不。所谓喜欢,所谓害怕辛苦,其实都是借口。”
“你在说什么?”艾芙洛不解地看着她,“借口?”
“是啊。艾芙洛,你在巨马城的军营里面对伤员的时候,你在橡木城与伊利昂交手的时候,你在地牢里被戴蒙的手下威胁的时候,你何时害怕过这些?”
“啊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高尚了?这些和我的爱好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真正害怕的不是辛苦,疼痛,流汗,甚至流血。你害怕的是就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却仍然比不上姐姐的那种失落,所以你才会故意把心思都用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看哪,我天生就不是什么努力的人,所以才比不上姐姐的——你就是想给大家留下这样的印象,我没有说错吧?”
这番话对艾芙洛的打击是至今为止前所未有的,无论被耶罗的长枪刺中胸膛,还是被伊利昂的长剑反复捅穿肩膀,她感受到的痛楚都远远不及此刻。
“这……也是我不愿意接受的自己吗?”她问,声音干涩得自己也认不出来。连我心里最深处、最隐秘的部分也知道,还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她确实就是我自己。
“是啊。后来你会选择成为祭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就不会有人拿你们来作比较了,对吧?”
艾芙洛僵硬地点了点头。场上的小薇卡长剑上挑,小艾芙洛缩身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拍,右手腕上正挨个正着。虽然是训练用的钝剑,这一下还是令她“唉哟”叫出了声,长剑也脱手掉落。
漂亮的一击,艾芙洛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一屁股坐下,捂着手腕大声抱怨。年幼的薇卡走到自己身旁,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单膝跪下,姐妹俩随后嬉笑着打成一团,拥抱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同弄得灰头土脸。
“你很害怕输给姐姐,”黑袍的艾芙洛接着说道,“可姐姐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这种念头。不光是你,她没有想着要胜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