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的崩溃只持续了短短片刻。年轻人彻底消失不见,黑袍的艾芙洛则彻底变换了模样。那是个与艾芙洛同龄的女孩,一头长发是怪异的蓝色,穿着鲜艳的红色长裙,犹如出席晚宴的礼服。
“终于露出原形了吗?”艾芙洛按住剑柄,“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能破解那样的幻术……!你,”女孩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懂礼貌的小朋友,在向别人提问之前,至少先该做个自我介绍吧!”
街道上的火势似乎更盛了,浓烟使得四下里黯淡了不少。女孩抿了抿嘴唇:“菲塔索斯,幻象的管理者,钥匙的守护者。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对方那纠结,不甘,还要外加几分不知所措的神态令艾芙洛心满意足。不旺我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终于轮到你了。“这个幻象确实很不错,一开始连我也骗过了,”艾芙洛摆出一副淡定从容、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气来,其实心底里正暗自觉得侥幸,“你很清楚我在意什么,甚至连我内心那些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的、最隐秘的角落也明明白白。战争的残酷,死难者家人的不幸遭遇,我对竞争的逃避、对失败的恐惧……这些确实都是我不愿意面对的、想起来就要抓狂的事,所以起初我完全相信你是我的阴暗面,是我不愿意接受的一部分。我必须夸奖你一句,干得漂亮。”
“哦?谢谢了,”菲塔索斯问,“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一直到伊利昂把我杀掉,”这么说有点儿怪怪的,想起濒死以及死后的感受,艾芙洛脊背发凉,情不自禁哆嗦了下,“我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我第一次产生怀疑,是被赫玛图斯打倒。我和他交过一次手,这次和那次相比,法术上的区别也就罢了,他说话的风格完全变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有些古板,却又称得上正直,对敌人的态度与其说是个祭司或者奥术师,还不如说是骑士。那些话,实在不像是他说得出口的。”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女孩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艾芙洛,“许多人在临死时,只要留他一命,无论什么要求都能答应。那时你已死过一次,很清楚死亡的恐怖,却还能如此敏锐而清醒。还有吗?”
“赫玛图斯的手。上次我见到他从袍子里露出手来,那是年轻人的手,至少也是壮年,不像这回,简直是个骷髅啊。”
“是么?这也没有办法,我还是按以前的他来塑造形象的。我和他上次见面到现在要远远长于常人一生,我不清楚现在的他是什么模样。”
比常人一生还长?艾芙洛压下心头的好奇,继续说道:“那之后,你在情急之中喊了我一声‘殿下’,如果你真是我,绝不会这么喊自己。这又是个破绽,瞧,拼图就是这样一块一块完成的。”
菲塔索斯颔首称是:“正如您所说!我还是太小瞧您了。还有吗?”
“决定性的证据出现在最后。不过在说出来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