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艾芙洛突然明白了这群孩子在做什么。他们在用舞蹈与话剧的方式表现发生在橡木城的屠杀。这么说来,男生扮演的角色就是戴蒙,而那女生就是我。说起来,他们远在千里之外的亚尔提那,是如何知道橡木城屠杀的真相的?
不管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戴蒙没能把消息完全封锁住。真相靠谎言是掩盖不了的啊,哥哥,现在大家都知道屠城的是你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是群可爱的孩子呢。”艾芙洛看着扮演自己的女孩子用那把木剑和男孩砰砰砰地打了起来,两个人对每一个剑术都做都一丝不苟,看得出来经历过相当艰苦的练习。真是群认真的孩子啊,她心里感慨。
“可爱我倒是不反对,”劳瑞娜小声咕哝,“但他们排练的这又是哪个剧本啊?看起来像是悲哀的家庭伦理剧呢。”
“是新近发生的事哦——他们在重现橡木城的屠杀。”
“哦?啊,是真的呢,”劳瑞娜仿佛一下来了兴趣,姿态变得专注了许多,“这么说来,那个孩子就是您啦。他们是哪里找来这么个好孩子的?棕色的短发,浅蓝色的眸子,神态语气和您都有几分像呢。当然,她没您这么好看,气质上尤其差得太多了。我能想象您站在全军最前方的样子,战士与少女在凡间应该就是那副模样的。”
离得这么远都能看清那孩子眼珠的颜色?“不好意思,但那个位置一直是薇卡的,我通常躲在她身后,”说起来,现在薇卡在做什么呢?“我倒是觉得,戴蒙的那位演员更好。”
“是啊是啊,”劳瑞娜用力点头,“我越看他越觉得讨厌,这说明他能调动观众的情绪,演技非常出色。”
说话间舞台上的“戴蒙”一剑将“艾芙洛”砍倒,然后凶恶地一脚踏上她的胸膛——当然没有真的踩上,得意洋洋地宣布:“连你也被我踩在了脚下,我已征服了艾格兰的一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躺在地上的“艾芙洛”说,“你可以把我踩在脚下,也可以一剑杀了我,但你永远无法征服我。”
“哇哦,”劳瑞娜叹道,“这像是您会说的话哩。”
“是啊,”艾芙洛赞同,“如果我真的被戴蒙踩在脚下,绝对也会那么说的。”
接下来学生们更换了布景,原来话剧还不止一幕。一张长长的纸板上描绘着战斗结束之后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到处是未熄的硝烟、残破的铠甲、折断的刀剑、插入土中的箭支。
以之为背景,“戴蒙”进行了长时间的独白。先是悲愤地控诉了赫拉斯陛下的不公,之后又是对两年囚禁生活的痛苦回忆,对王位的渴望最终压倒了亲情与人性,他下定决心要对自己的父亲与妹妹们展开报复。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望着一张张稚嫩的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那是一颗颗火热又纯真的心啊……父亲,您在天上看到了吗?这里有这么多孩子支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