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的比试，以平局结束。

夜幕悄悄降临。

无论是比试了一天的每个选手，亦或是五大门派的人，在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之后，都早早地休息了。

银色的月亮挂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分外地明亮。

有蟋蟀声响起，几只萤火虫飞在空中，一闪一闪。

青色砖瓦做成的屋檐上，林凡靠在屋脊的石头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圆月，有些出神。

已是初夏时节，祖安派本就地处荒野，即使夜幕早已来临，但空气中依然暖暖的，虽不至于燥热，但也没有如春日时那般惬意。

微风吹拂而过，不是那么地凉爽，却也能带走几丝热意。

林凡睡不着，往日里听起来悦耳的虫鸣，在今夜，却显得那么聒噪。

“林兄？”

正出神的林凡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等直起身子时，便看见在他的身后，李左乐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诶？李兄，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升级的人也是人，免不了要感到困倦，也需要休息。

甚至，升级的人需要摄入的能量和休息的时间，要远多于常人。

李左乐并没有接林凡的话语，而是走了过来，坐在了林凡的身旁，学着林凡的样子，同样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夜空。

林凡也没有说话，重新躺下后，继续出声。

一时间，二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月光洒向苍茫大地，屋顶上青灰色的砖瓦在银色月光的照映下发着淡蓝色的亮光，犹如玉石般润滑，远处，高耸的山峦在黑暗中看不大清身影，漫天繁星闪烁，围绕在月盘周围。

“林兄，我，能理解你。”

李左乐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这句话似乎摸不着头脑，又显得那么的随意。

“嗯。”

林凡也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林凡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的画面，还是那浩难说“停”时，浩难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

停。

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林凡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

似乎在这个字之下，自己要做的一切举动瞬间都没有了意义。

似乎这一个字，就能让时间的轮轴停止转动，让一切都化于寂静。

还记得这一战之前，洛河长老曾经找过自己。

当时的洛河长老告诉林凡，要小心一点，林凡还以为这是洛河长老让自己小心应对。

可如今看来，洛河长老所说的小心一点，那是让自己小心别死了的意思吧。

也确实，那浩难的能力之下，林凡没有一丁点生的希望可言，他所能期望的，便是那噩梦般的时刻能够早点结束。

自己自从获得系统之后，如今已经修炼了三年之久，本以为自己能够在年轻一辈中立于不败之地，谁知道这个浩难的出现，直接颠覆了自己对于自己的种种评价。

真的太无力了。

林凡即使当年面对那只四阶的荒漠巨猿时，他还有奋起冲上去的勇士。

但这个浩难给林凡的感觉，就如同一个黑暗的深渊一般，仿佛接近它的人都会被吞噬掉一样，没有一丝光明的浮现，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是林凡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这就是领域吗？

林凡苦笑。

那被人称作高手坟墓的领域，可真够人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