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色慢慢放晚，夕阳西下十分，在北剑山门的断界山前此时站着数道身影。

断界山乃是北剑山门的一座从不像外人公开的小山。

山并不高，只有约莫数十丈，与周围那延绵千里依旧看不到尽头的宏伟山脉一比，确实十分不起眼。

但在所有北剑山门人的心中，这座山要比泰岳还宏伟不知多少倍。

这是一座历代只有掌门与长老才有资格知道的山。

这是一座能够左右山门命脉的险峰，所有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抱着对北剑山门先祖无比崇高的敬意，才有机会站在这里，不被这里无尽的剑气所侵蚀。

所以，这座山其实也是检验门内长老真心的地方。

此刻的山腰之上，林凡与齐再山几人便站在这里。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起码都是心向北剑，心中有北剑的人。

齐再山拍着林凡的肩膀，目光从未离开过天边那缓缓落下的太阳。

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一片橘红色，黑色的夜幕已经开始慢慢笼罩大地。

但这还不是最佳能够进入的机会。

他还在等。

“林凡啊，等会儿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怕，北洛神剑对每一位来到这里的弟子衡量方式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曾经遇到过幻境，有些人遇到过心魔，总之你要做到坚守住自己的道路，从不动摇，才能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除了齐再山一人在耐心嘱咐林凡之外，其他的长老都将手缩在袖子里，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们都是不赞同的，如今齐再山一个人在这里胡闹，难道他们还会有好脸色看吗？

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能够迈入无上剑道，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好胚子，有些长老看到林凡的时候，总能想到另一个曾经在这个年纪也迈入大道的年轻人。

触景生情。

上一个人是怎样的下场，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无论怎么说，也终归是他们辜负了林寻，所以他们的心中有愧。

如今他们的眼前又站着一个少年，多么地像十几年前那般，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想到。

终于还是有长老忍不住了：“老齐，咱们北剑山门可就剩这一个独苗了，你都不能给门里再留下一些念想么？”

齐再山瞪了那人一眼：“若是林凡出了什么意外，老夫就算搭上自己的这条性命也会帮林凡恢复修为的，怎么，这样你们可否满意了？知道山门为何这几年一直在走向衰退吗？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冥顽不化的老混蛋太多了，一个天才如果没有办法经历起风雨，你哪怕将他培养到八十级，那也只是个花瓶，知道吗？”

“林凡既然有了这次争一争的机会，我怎么能够让他错过？那些天资英才哪一个是被人一步一个脚印扶着走过来的？哪一个天才的成长之路上是一番风顺的？况且他若是连这点风雨都承受不起的话，你说他是不是就应该倒在这里？”

齐再山的一番话说得那位长老脸青一阵紫一阵，索性身子往后一缩，连看也不看齐再山一眼。

齐再山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也有些过了，不过此时他也不想再去争论什么了。

如今北洛神剑衰落的厉害，一年到头能进入这里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又是需要让神剑修养数年才能有一次来到这里的机会。

“林凡，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不行的话恐怕就要等上许多年了。”

林凡点了点头。

虽然齐再山的做法看起来有些偏执，但林凡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他能理解齐再山的心情，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心中的愧疚其实不比旁人低。

一个为门派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老人，怎么可能会怀着一颗私心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