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一连手刃七八人,杀的热血沸腾。
新军不着寸甲,杀起来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只是,杀着杀着,费扬古发现自己已经杀不动了。
新军手上的长枪加刺刀虽然样子愚蠢,但对骑兵也极具威慑。
近四尺长的刀刃,用上好精钢打造,上有两道极深的血槽,捅向哪里,都是血流不止,战马只要中一刀便会吃痛将骑兵摔落马下。
而八旗兵的棉甲,在刺刀面前,防御力也几乎为零。
人只有被捅上一刀,几乎立刻便会失去战斗力。
偏偏这些新军用刺刀的把式极蠢,就以踏步刺杀一招为主,简直就是以命相搏,而且火枪装了刺刀,长度跟长枪不相上下,八旗兵入阵之后都用马刀,武器长度上也不占优势,八旗兵渐渐也难以招架。
冲入新军军阵之后,八旗兵马速渐失,屠杀的势头渐渐停了下来,反而成了拿着刺刀的新军占了上风。
费扬古见状,立刻大声命令麾下亲兵向新军中阵猛冲,只要能将新军军阵撕开一条缺口,新军必然惨败。
可就在这时,亲兵叫喊道:“将军,看身后!”
费扬古回身一看,只见远处一片巨浪袭来。
那巨浪离得进来,费扬古才发觉,原来是新军的骑兵,他们人靠人马贴马,排成一线,整齐无比的冲锋而来。
虽然人数不到千人,但紧实的就像一个死死攥紧的拳头,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新军二师,共一万八千人。
八旗兵共一万人,人数并不占优。
根本分不出兵再对付后方来袭的骑兵了。
千钧一发之际,费扬古拔出弯刀,命令亲军不顾一切,冲击新军中阵。
只要新军中阵被撕开,周围的新军步兵就会飞速溃退,那不到一千骑兵,自然也就不足为虑。
场面顿时陷入鏖战。
千余新军骑兵,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入八旗兵的阵型中。
将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砸的血肉横飞。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新军骑兵在冲锋之后,并不恋战,很快便转身逃跑,扬长而去。
正当八旗兵松了口气时,却见新军骑兵又在远处列阵,很快又派成骑兵墙冲锋。
很快,又是一击重锤,狠狠砸在八旗军阵上。
就算骁勇如关外的八旗铁骑,此时也不由有些心胆俱惊。
新军骑兵的伤亡同样极为惨重,两轮冲锋后,只剩下了六百余人,而且人人身上都带伤。
很快,新军骑兵马速耗尽,纷纷撤出战场,八旗兵顺势以弓箭杀敌,又射死几十新军骑兵。
但让人胆寒的是,新军骑兵撤出两百余步后,竟又渐渐聚集起来,准备第三轮冲锋。
此时,八旗兵再也坚持不住了,纷纷驾马逃窜,想要避开新军的冲锋。
然而这一动,就引起连锁反应,八旗兵的整个战线都摇摆起来。
新军步兵骑兵趁势猛攻,像一双手掌骤然拍在一起。
将八旗铁骑们拍的七零八落。
费扬古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刺刀,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不明白,自己一个击败准格尔两任大汗的大将军,怎么会在此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怎么会败给一群只训练四个多月的新兵。
明明是他发动了奇袭,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他处,怎么会是他最终惨败?
明明已找准了新军的弱点,新军火炮一炮未发,火枪也几乎未射,新军在损失如此之惨的情况下,双方白刃战,为什么精锐的满洲八旗,打不过区区一个地方的民兵团练?
看着周围落荒而逃的八旗铁骑,费扬古几乎气的吐血。
“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的亲兵赶来,生拉硬拽着费扬古逃离了战场。
好在此战新军也损失极重,没有追击,费扬古的残军得以从容撤退。
谷行就地打扫战场,收治伤员,散布探马,并派传令兵,将此战始末告知奉天府外的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