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策往旁边让让,露出了站在后面的沈自徵。
“师兄,这是我那日去参加柳公子的诗会结交的好友,”薛林策往一边让让,好让他师兄看到身后的人,“来,自徵,这是我师兄柏长林柏大人。”
沈自徵有些怯怯的上前,给柏长林行了个礼。
柏大人捋须皱起了眉头,不知自己这位小师弟是怎么跟这样一个羞怯的少年交好的。
“师兄,自徵可是吴县才子,是我们这科的解元呢。”薛林策夸起人来仿佛是在夸自己。
要说解元其实也没多值钱。
自从太祖定下三年开一次恩科之后,连会元状元都是三年一个。
更别提每个州都有的解元。
恩科来的举子又不止只有当年的,经年的举子都能来参加会试,解元们也不都能讨考官喜欢。
正所谓不愿文章中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就是这个道理了。
柏长林见过的解元也如同过江之鲫一般。
加之他并不太喜这沈解元的怯懦,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只是到底是小师弟带来的朋友,到底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这时候他就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弟,怎么就不能是他自己的徒弟呢?
出于面子考虑,他到底还是对来人考校了两句。
然后就发现,这沈解元才思敏捷,政见上也不不像他面上这般温软,竟然有几分肆意进取的意味。
柏长林同他越聊越投机,聊到兴处当即就拍着他肩膀要收成徒弟。
“师兄,你这……”薛林策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师兄。
“怎么,还不兴我收个学生了!”柏长林吹胡子瞪眼,原本欣赏的小师弟也不香了。
“您收您收。”薛林策无奈的,见不得他师兄得意的样子,于是开口,“只是我跟自徵兄弟相称,到时候不知道恩师那边,到底是徒孙的还是……”
薛林策自然也是知道了自己这位师兄颇为畏惧赵先生。
毕竟是岳丈老泰山,他其实也怕唐岳的……
“你你!”柏长林伸手指着他,痛心疾首的开口,“怎的一时不见,就学的你那娘子的模样,这般牙尖嘴利!”
“柏长林!”从内房传来一声女声叫叱,柏大人刚才还伟岸的身形瑟缩了一下。
“罢罢,我不同你这些小辈争论。”柏长林悻悻的收回手,热切的看向沈自徵,“你别管我这师弟,你就只跟我说,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这还能有不愿意?
沈自徵有些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承蒙先生不弃……”
“好好,”柏长林捋须而笑,到底还是不敢惹夫人生气,“至于你跟林策的关系,你莫要担心,只管结交便是,咱们各论各的。”
薛林策听到这句各论各的,只觉得脑内重播这死去的老梗,看向他师兄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内间。
“小瑜,我看见你就分外欢喜,你莫要管我家那老匹夫,得了闲定然要经常来找我坐坐。”赵夫人笑的和蔼可亲。
“哪能啊,柏大人满腹经纶,林策总与我说助他良多呢。”唐洛瑜笑笑,她也十分喜欢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