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其实是好话,只不过语气却着实让人不舒服。
唐洛瑜还不知道这人说的是自己,下意识的转头过去看,就见那人长得明艳大气,表情却偏偏做作又矫情,十足十的一副小家子做派。
而那人手中拿着的,似乎便是她送的那套红宝石头面。
对面的武安侯太夫人面上似是也有些挂不住,声音有些严肃的训斥一边的儿媳:“人家送的贺礼,怎的就拿出来招摇过市?”
“是儿媳的错。”在她身边伺候的儿媳低眉顺眼,似是不敢在公开场合忤逆婆母。
“太夫人这话说的,”那女人笑笑,把手中的大钗放下,“是我央静如姐姐给我看的,我之前没见过这样的大钗,让她给我开开眼的。”
“现下你也见过了,”武安侯太夫人略略一周没,看了眼身边的嬷嬷,“拿下去吧。”
眼见着东西拿下去了,那女人往唐洛瑜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才开口:“真不知是谁家的,送了这样富贵的东西,就是样子有些粗笨,戴是不好戴出来了,日后传家倒是不错。”
这话说的是真难听,本身首饰就是用来戴的,说样子粗笨,只能传家。
那不就是说唐洛瑜暴发户审美,只能送些黄白的阿堵物?
而且这人说话之前还特意看了唐洛瑜一眼,显然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唐洛瑜倒是没着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静静的看着手上的茶杯,似是已经入了定。
只是那人仿佛是特意来找唐洛瑜麻烦的,见唐洛瑜没反应,随即继续开口:“真不知道是谁家的,送个寿礼这般富贵,真真是羡煞我们了。”
“等到妹妹到了老太君这把年纪,自然也有小辈给你送上这样贵重的孝敬,”柏夫人自是早就察觉到了对方话里的敌意,也知道这人的来历,“就是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老太君这样的福气,有个能给老母亲请诰命的能干儿子。”
唐洛瑜到底是她带进来的,自己自然要护着。
而且这话也说的极为戳心,给唐洛瑜找不痛快的这个,是翰林院侍讲张书同的夫人,成婚多年,膝下仍然没有一儿半女。
“你!”眼见得张夫人就要暴起,双目赤红的看向柏夫人,随后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是,我自是没有老太君这样的福气,也好过生个女儿只能招赘,回头偌大家业都便宜了别人强!”
这话自然也诛心,毕竟柏夫人就是独女,虽说柏长林不算入赘,但是多年来跟夫人也只育有一女,且招赘了今科的状元。
还不等柏夫人继续说,对面张夫人就继续说:“到底还是嫌弃女婿家资不丰啊,不然为何要扒着个商户女?还真能是一见如故?还不是看人家家境殷实,这算盘打的,北疆的蛮族都听到啦!”
这话说完,周围顿时一片嘈杂。
唐洛瑜是个商户女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知道她家产业不少,相公也有出息,现在简在帝心,刚在翰林院做了两个月就调任到工部当员外郎了,比之柏家的状元女婿都要先封官。
现在听张夫人这么一说,宴上的众位宾客也就都知道了唐洛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