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父来了,柯萤先是一惊,随后便惊喜出声,“师父!”
她心中激动,差点忘了自己在拜堂,一时也顾不得那许多,索性揣了团扇蹦蹦跳跳地上前去。
“您怎么来啦?”
何淞捋着胡子爽朗地笑了几声,“爱徒成亲师父怎么会有不来的道理?到底是来晚了,没瞧见你拜堂。”
婚事办得匆忙,就连唐洛瑜和薛林策也是临时通知的,新婚夫妇本打算成亲后再亲自上门拜访师父,没料到师父不远万里亲自祝贺。
何淞怜爱地摸摸柯萤的头,有些感叹又有些惆怅,“萤儿到底是长大了,多日不见,身子可有恢复?”
柯萤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轻轻摇头,何淞便住了口,“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晦气话。”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被手绢裹着的物件,小心打开后竟是一支雕琢成玉兰样式的发簪,通体纯净清透,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
“这簪子本是你师娘的,如今便赠与你罢。”
他将发簪交予一旁的陈维岱,后者赶紧接住,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在柯萤的发髻之间。
温馨的小插曲后婚宴继续,此时正是晌午,天上日头正好,天气晴朗,院中栽种着许多阔叶药草,正好削弱了许多暑气,温度恰到好处。
柯苒作为柯萤的师兄自然负责起了兄长的职责,引着何淞一路去宴席中坐下,柴进也跟在他身边,正一坛一坛地往外搬酒水。
酒坛上的红布撤下,空气中立即漂浮上一层醉人的酒香,混合着院落中的药草气息格外沁人心脾,多日以来的沉闷气息也消失大半。
柯苒正沉醉呢,一睁眼忽然瞧见师父正意味深长且严肃地瞧着自己。
他心中突地一下,自打有记忆开始师父对自己便是又严厉又疼爱,每每摆出这幅神情便是要生气了,今日他也没做什么逾矩之事啊,怎的师父又这样?
他心中打起鼓来,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到了身后的柴进,二人四目相对,眼神皆是润泽柔软。
这短暂的温柔一幕落在何淞眼里,他战术性咳嗽两声,径直走到两人面前,灰白的眉毛拧在一块。
“柴进,我身为柯萤和柯苒的师父向来开明,萤儿不顾失忆要嫁给陈维岱我也不反对,柯苒和你……”他别有深意地瞧了一眼面前的徒弟,又略带尴尬地咳嗽两声,“世人皆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但是你师父已经知道了你俩的事,正在赶来的路上,你自己同他解释吧。”
听闻自己师父也将要过来,柴进顿时大骇,他在这世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父叫他全名,那老人家他就是长十个胆子也惹不起。
“柯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