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正在气头上,这会看着这逆徒更是恼怒,索性随手抄起墙边的扫把追着沈怀中便打,多少有些迁怒的意思。
沈怀中大惊,脚下生风,一溜烟往街道跑去,喻承泽也穷追不舍,师徒二人的声音在街道上盘桓上升,只听得师父高声呵斥,徒弟不停地求饶,两人追逐的声音逐渐远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人皆没有上前劝阻,不约而同地选择围观。
一直从下午闹到傍晚,喻承泽将沈怀中狠狠教训一顿才消了气,两人回来时一个剧烈地喘着粗气,面色依旧严肃,一个捂着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又是委屈又是不平。
打完训完,喻承泽又当即骑马匆匆离开,连晚饭都没吃一口,憋着气表示以后不再管年轻人们的闲事。
此时天色擦黑,大伙送走喻师父又乌泱泱地去房中看望柯苒,这人刚喝下半碗鸡汤就能下地走路了,又过一会,便能正常进食了。
他不知是自己师父从喻承泽讨来的人参救了自己一命,还以为自己福大命大身子骨好才逃过一劫,当晚吃饭时便不厌其烦地提起此事,精力一恢复,性子也变得比先前还吵闹了。
桌上摆了一圈饭菜,他一面往自己碗里夹菜一面絮絮叨叨地数落柴进,“前些日子都是因为你胡乱闹脾气我才在师妹的婚宴上没吃个尽兴,如今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他很没礼数地用筷子在空中划拉一下,“至少得亲自给我做半个月的饭菜吧。”
柴进端着碗筷,目光像是黏在柯苒身上,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听他点到自己了才接一句,“你要我做多久就做多久,就当是给你赔罪。”
薛林策正喝着汤,闻言差点噎住,心中庆幸还好今日饭桌上的都是夫妻,要是某个单身人员混在其中,保不准醋都喝饱了。
想法还未消散,面前忽然闪过一道白色人影,只见是包着脸的沈怀中正从屋中出来,他不情不愿地在桌边坐下,离所有人都极远。
挑眉瞅了一眼柴进,他眼中溢出些不屑。
“我算是知道师父为何一见到我就恼怒了,原来是替师弟背的锅,”他一开口便是含着嘲讽的风凉话,“我随同师叔过来,本是想着拜见师父,结果无缘无故地受他一顿责骂,想来是师父舍不得数落你,便迁怒我。”
话音未落,在场之人脸上都有些难看,沈怀中以一己之力搅碎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柯公子身子可还好?”他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柯苒,“听说你替我师弟挨了一掌,以往我还以为你是个文弱大夫,没料到你还有如此英勇一面,倒是我师弟修来的福分。”
柯苒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此人到底是在贬他还是在夸他,伶牙俐齿也败下阵来,便下意识瞧向柴进。
柴进向来不擅长这些口舌之争,只握住柯苒的手,冲他微微摇头,“别理他,这厮就爱说些风凉话。”
柯苒乖巧地颔首,继续埋头吃饭,其余众人也嫌弃沈怀中,皆默契地保持无视,他讨了个没趣,闹脾气似地搁下碗筷说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