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唐夫妻二人听见这番对话也凑了上去,四个人的脑袋聚在一块。
柴进将三人扫视一眼,剑眉皱了皱,又看向远处喂马的周辰飞,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此人易容了。”
三人皆是一惊,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半晌,个个眼中都是满满的问号。
“何以见得?”
薛林策灌了一口水,好奇地发问。
“他身上的气息和邓秀春很是相似,”柴进面色严肃地解释,“那是一味制作人皮面具时需要的药液,若是手艺不够精湛定是处理不干净,一旦遇上汗水,则分外明显,邓秀春身上的气味也是得需要细细地嗅才能察觉一二,只是此人水平不如邓秀春,方才太阳底下又出了那许多汗,所以更加明显。”
“原来如此,”唐洛瑜颔首,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这几天怎的总遇到些居心叵测的小人,说来也怪,这马车之前也是好好的,怎么一走到这里便坏了,莫不是……”
她抬头想要征询几人的意见,柯苒眨巴两下眼睛,“这个怕是难说,一般人若是想要损坏马车,也很难控制这般准确的时间,不过这周辰飞说他是车行修理马车的,说不定当真有这个可能。”
正说着,周辰飞又牵着马匹回来了,大伙便赶紧纷纷住嘴。
“东边起了一团乌云,”他面带笑意,一面走路一面说话,“得快些将马车修好才是,不然等会下了雨便更不好走路了。”
大伙抬头,果然见远方飘来一团墨色的云,顷刻间就布满天空,周边也很快刮起大风,日头躲在了厚重的乌云下。
事不宜迟,几人又快速投入到修理工作中。
半柱香工夫后马车总算是能继续运作了,周辰飞的马匹是驿站的,归还后只能步行,为尽些感激之意,薛林策便邀请他一道同行。
周辰飞性子活跃,一上车便打开了话匣子,很快同几人聊到一块。
唐洛瑜心中一动,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套他的话。
“周公子说先前在京城中靠给人修理马车谋生,应当有店铺才对,怎的瞧起来没少经历过风吹日晒?”
周辰飞面上笑意不减,轻松自如道:“京城中虽然有铺子,但我只是一个小小伙计,仍旧需要东奔西走,这才染了些风霜。”
说罢,他又将手上缠着的白布揭开,露出掌心和虎口的厚重茧子,半是沉闷半是打趣地说道:“车行的营生可真不好做啊!”
唐洛瑜仔细地瞧了那茧子,粗糙的皮肤上布满了沟壑,其中有些洗刷不掉的污渍,伤痕彼此覆盖,当真不是靠化装能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