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少爷!不好了!”
那小厮前脚刚踏进屋中便惊慌失措地大叫,柳子邵正下得艰难,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吵什么吵?没看见本少爷正和爷爷切磋棋艺吗?”
那小厮本就慌张,一被骂,马上干脆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小的眼拙,还请少爷责罚。”
柳子邵本要责罚,可一看到柳相审视的眼神便歇了脾气,拿起一旁的手绢擦擦脸上的汗,又拿起手边的茶盏,不悦地吩咐:“说罢,什么事。”
那小厮眼珠子乱晃一阵,似有些为难,柳子邵快要等得不耐烦了他才压低声音颤抖着开口,“老太爷,少爷,方才暗探来报,说是邓秀春死了。”
“什么?!”
柳子邵大惊,双手吓得一抖,那茶盏便落了地,“啪”一声应声而碎,飞溅出滚烫的茶汁,将衣摆也沾湿了一大片,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吓得那小厮一抖,差点没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去。
柳相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孙子一眼,面色平静如常,只伸手捋了捋胡子,半是责骂半是教导道:“区区小事就这般惊恐,难成大事。”
柳子邵正忙着擦拭手上的茶汁,听到爷爷责难,脸颊马上飞起一阵羞愧的红,满头大汗道:“爷爷教训得是。”
柳相没有多言,只看向那小厮,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小厮肩膀抖了抖,脑地低垂,下巴差点要杵到胸口上去,“回老太爷的话,那邓秀春本来已经成功对薛家那婢女下蛊,景杉也开始怀疑薛林策的身份,可后来几人不知道怎么的竟查出了端倪,还把邓秀春给绑了起来。”
柳相灰白的眉头抽了抽,手上动作一顿。
小厮紧张得后背冒汗,从眼角观察了一眼两个主子的表情,又试探着继续道:“那邓秀春身上也有蛊毒,薛林策身边有个叫柯苒的,此人三番五次坏您计划,这次他又和其他人一起试图将邓秀春身上的蛊取出来,结果,一失手,就……就……”
他结结巴巴,说到最后声音细小如蚊,柳子邵正好火大,刚要抓住机会发火,又被柳相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下去吧。”
柳相大手一挥,那小厮如得大赦,赶紧行礼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爷爷,”柳子邵沉不住气,气冲冲地从桌边站起来,“您先前不是说这邓秀春是善于易容的百面人吗?怎么这般容易就让薛林策和唐洛瑜找到了破绽,连自个儿性命都没保住。”
柳相掀起眼皮无波无澜地瞧了他一眼,随后无声地落下一白色棋子,冷声问:“你是在怪我用人不周?”
柳子邵闻言心中登时咯噔一下,赶紧上前认错,“孙子不敢。”
“不敢就坐下陪我下完这盘棋,”柳相沉声命令,声音满是威严,“这般沉不住气,将来我怎么放心将这偌大家业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