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忽地站起,一脸茫然地看了昏迷的唐洛瑜许久,最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最后从偏院另一侧请来一手拿念珠,年纪稍长的和尚。
大和尚往唐洛瑜所在的房间走去,开口时连连抱怨,“怎么这么久?你不是说那药有奇效吗?”
“师兄恕罪,”那小和尚点头哈腰地道歉,“这女子多半是体质特殊,喝了那茶水后半天也没有效果。”
大和尚眉头一皱,剃光的额前立即冒出许多沟壑,“那你叫我过来作甚?”
“她……她……”小和尚支支吾吾起来,“那茶水虽对她没有效果,但是我讲了一会儿经书后她竟然昏迷了。”
“昏迷?”大和尚捏着念珠的动作一顿,“你莫不是加多了,这药多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就是按照往常的剂量掺的,”小和尚梗着脖子辩驳,额头上冒出一排细汗,“不多不少,会不会是此人身子虚弱,吃不得这药,会不会起些红疹子冒出些淤血之类的,若是……”
“莫急。”
大和尚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后抬腿进了屋子,隔着衣服摸了摸唐洛瑜的颈动脉,又用念珠搁在她鼻尖探了探,见念珠上起了一层水雾后便放松许多。
“应当只是身子骨虚,受不住这药效。”
小和尚这才抚着心口长舒一口气,“那便好,此人方才在前殿说她家有钱有势,我看她和那姓薛的穿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他们兄妹俩身边跟着的两个侍从也是衣容不凡,若是她出了事,当真不知如何交代。”
大和尚闻言就来了气,将念珠“啪”一声摔在他头上,“咻”的一声,小和尚头上便鼓起两道红痕。
“师兄,怎的了?”
小和尚不明所以地捂住脑门,很是不解。
“你尚未探清底细就将人带到偏院来,惹出祸端怎办?”大和尚双眼一红,“若这对兄妹家中当真有权有势,你我都难辞其咎!”
大概是觉得唐洛瑜早就昏死过去,二人斥责时也全然没有顾虑。
“是是,”小和尚赶紧低头认错,“我明白了。”
两人沉默半晌,那小和尚又抬起头来,试探着问:“那如今怎办?”
“当然是不能按照原先的来了,就先让她在这歪着,等会她兄长出来再叫醒她,就说她染了风寒又跋山涉水自己睡过去了,”大和尚捏着念珠,力度之大指节泛白,“你这次记住她的药量,下次莫要用多了,这次就先算了,若是一来就出了事儿也不好兜。”
小和尚又是一阵点头哈腰地同意。
唐洛瑜自然没有当真将那茶水喝下,她宽袖中藏了一吸水性极好的海绵,方才用宽袖遮挡时她将茶水都倒在了海绵上,随后全程装昏迷。
两个和尚对她毫无顾忌,在屋中叽叽歪歪地讨论了半晌,唐洛瑜只听出这茶水中定是掺了药物,但这药物是什么,喝下后具体有什么症状,以及二人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她是一点也未探听出来。
她这边装昏迷装得腰酸背痛,薛林策那边已经被领到一处偏殿,这里确实竖立着一座巨大的月老雕塑,只是他身边还置放着几座从未见过的神像,薛林策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奇怪。
那僧人替他拿来一蒲团,示意他跪下。